7.
雲水謠原名叫長教,比起前者,尤夏更喜歡長教這個古樸的名字,總覺得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韻味。
深夜的雲水謠靜悄悄的,像個溫婉恬靜的深宅小姐,陷入神秘的夢境。
這個點大多店鋪關了門,班長和文柯先回去了,餘下幾個人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各個饑餓轆轆,眼看著這一路上沒吃的賣,無奈只好在小賣鋪買些盒裝的泡麵,接上熱水,就近到河邊的大鵝卵石上坐著。
荊朋買了兩罐啤酒,喬新勸阻他,“傷成這樣了還喝。”
荊大爺完全不理會,依舊我行我素,還多拿了一罐。
…
榕樹上的許願條輕撫著樹葉,月光下,化作一片深沉的紅,隨風飄動著。
幾個年輕人橫坐成一排,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刺溜刺溜吸泡麵的聲音,還有微風拂動著榕樹葉,溪水撞擊著河中石。
突然,荊朋手撐著文瑞的肩膀站起來,文瑞差點沒嗆著,“狗爪拿開。”
荊朋提著啤酒一瘸一瘸的走到尤夏旁邊坐下,遞給她一罐,“大哥。”
尤夏抬頭睨他一眼,沒說話。
“喝一個?”
喬新叫嚷,“你自己喝就算了,別給她喝。”
荊大爺紋絲不動。
尤夏看著杵在面前的酒,收下了,“謝謝。”
荊朋沒什麼表情,回過頭喝自己的。
喬新把啤酒拿過來還給荊朋,“受傷了就悠著點!你要喝你自己喝!”
荊朋手撐著地,顴骨和嘴角的傷顏色更深了些,一臉散漫的看著喬新,“人家都收下了,你充什麼濫好人,老媽子。”
“你——”喬新氣的臉長吸一口氣,“我懶得和你吵。”
荊朋懶洋洋的喝著酒,“噢。”
尤夏見喬新這較真樣,說:“我不喝了。”
荊朋看都沒看她,“噢。”
文瑞吃完一盒面,沒飽,又去買一盒,眼看著小店要關門,瘸著蹦著上趕著攔下店主,“等等,等等。”
8.
2016年4月21日
後天就要回學校了,今個早起出門勾了兩張簡單的速寫,畫的還比較滿意。中午,我和喬新在路邊的小攤解決了午飯,點了一道野生溪魚,一道野生溪蝦,喬新還另要了份爆炒田螺,吃完飯,攤主還給我們泡了杯金錢蓮養肝茶,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味道也形容不上來,好喝說不上,難喝也不至於,也就解解渴去了。
在那小攤歇了一會,我們又去情人橋畫畫,傍晚遇上一個賣冰石花蜜和小菠蘿的大姐姐,戴個大簷帽,面板黝黑,衣服穿的整齊板正,熱情善聊,坐在橋上和我們講了許多關於雲水謠的故事,從許願鎖說到必應宮,從雲水謠古道講到和貴樓的陰陽井,再到茶田與各式小吃以及古樓故事與名家傳記,她講的有趣,我們聽著也來趣。
聊的投機,竟不覺時間流逝,又快到了晚上,大姐與我們說她的小妹家就在懷遠樓,有時接待外來的遊客,可以夜晚留宿,我們有興趣去的話可以給優惠點的價格,我覺得挺有意思,就拉上喬新去體驗一下土樓的夜晚。
我們把畫具放回民宿,就跟著大姐去了懷遠樓,她的小妹賣茶還沒回來,家中只有一個老婆婆,笑的格外和藹。
大姐一邊帶著我們從下到上參觀,一邊講解土樓的構造,歷史,還請我們吃了晚飯,幾道說不上名的客家美食,色香味俱全。
吃完飯,我們在這座高四層的土樓到處轉轉,拍拍照,回來時剛好碰上剛回家的小妹,一個看上去格外甜美的短頭發長著雀斑的小姑娘,她熱情的招待我們去喝茶聊天,直到十點我和喬新才上樓休息。
這裡各家各戶門口貼著對聯,頂上高高掛著紅燈籠,白天掛在杆條上晾曬的衣服和那些賣小玩意兒的攤子也被收走了,人們陸續進屋關上門,一時間,土樓略顯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