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長達二十天的寫生結束了,十四小時的車程,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八點,從漳州到江城,一群小夥子小姑娘們餓的前胸貼後背,拖著行李箱和畫具直奔餐廳,趕上關門前的最後一口食糧。
坐了一天的車,所有人都很疲憊,回到宿舍,閉著眼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與舍友分享著寫生旅程中的趣事,聊著聊著,無聲了,一個接一個的都進了夢鄉。
2.
第二天,尤夏幾乎躺在床上一整天,晚上喬新來找她出門吃了個飯,剛坐到小吃攤上,就聽到有人叫了聲,“李尤夏。”
他叫陳俊傑,是尤夏的老鄉,高中時候兩個人是一個畫室的,但是基本上沒有交集,直到上了同一所大學才逐漸熟悉起來。
“嗨。”尤夏與他打招呼。
陳俊傑笑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寫生回來啦。”
“昨天回的。”尤夏利索的抽出筷子。
他輕輕的“嗯。”了聲,低頭繼續吃飯。
尤夏一直沒與他說話,知道陳俊傑吃完準備離開,才又打了聲招呼,“我先走啦。”
“拜拜。”
“拜拜。”
喬新見人走遠了,才問,“這誰啊?長得還挺帥的。”
“老鄉。”
“噢就是那個高中同學?”
“對。”尤夏吃完了,“你還想吃點別的嗎?”
“咱去買兩根肉串吧,我知道有一家賣的特別好吃,他還認識我,我每次買五根他都送一根。”
“行。”
另一邊。
“誰啊?”
“高中同學。”
“我剛見你臉都紅了。”
“紅什麼紅,吃飯熱的。”
“還死不承認。”他的同學一臉賤笑,“暗戀人家?”
陳俊傑笑著推搡他,“暗什麼暗,快點走。”
3.
尤夏的宿舍在一樓,住了六個人,兩個國畫花鳥班,兩個壁畫班,一個國畫人物班,還有尤夏,油畫班。喬新住在二樓,每次都是她順路來找尤夏去班級。
今天一大早的班裡就來了很多人,都在準備大後天的畫展,教室裡彌漫著濃濃的松節油和顏料味,牆上掛滿了各種風格的畫作,成堆的原木框堆在牆邊,還落地燈積了層薄薄的灰,孤寂的立在牆角的雜物裡,透明大窗上用噴漆噴了張扭曲的女人臉,窗臺上放著幾盆小多肉,還有棵仙人掌,這環境亂是挺亂,美也是挺美的。
尤夏戴著耳機邊聽著歌邊揮舞著畫筆,喬新不時的拽拽她,“老夏,這個顏色怎麼調?”
“老夏,我這房子透視是不是有問題?”
“老夏,這個橋上加個人怎麼樣?”
“老夏,你幫我調一下這塊牆的顏色。”
“老夏。”
“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