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紅色“小蛇”隨著地面的傾斜度朝著夏子寒的方向緩緩流去,慢慢融入到了她膝下的血紅之中,交織在一起,不分你我。
順著那些蜿蜒的紅色小蛇而去,漸漸出現了兩個分支點,鐵鏈斑駁的兩個黑色十字架上,捆綁著兩個衣不蔽體渾身傷痕累累的黑紅色血人。
他們的面容被雜亂的頭髮和烏血遮擋的有些難以辨認,粗實的鐵鏈牢牢束縛著他們的軀體,深深嵌在肉裡,就好像是從身體裡面長出來的一般。
兩人之中身形凹凸有致的明顯是個女人,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出現,有些機械的抬起頭來,表情頓時張惶起來。
看到目光呆滯的夏子寒,女人面容悲慼的張著嘴,猩紅的顏色顯得無比刺眼。
無論女人多麼努力的張著嘴,都只能發出嘶啞的“哈哈”聲,因為她沒有舌頭,應該是說她的舌頭早就被人掐斷了。
看到女人那有些撕心裂肺的樣子,夏子寒只感覺自己的左胸口錐心一般的疼痛,感到壓迫的她拼命的張著嘴呼吸。
“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夏子寒難以接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有些不顧一切地衝到女人旁邊的十字架前,死死捏著男人血跡斑斑的肩膀,怒瞪著他。
“你不是說你找到一個值得依靠的家族之後就來找我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已經死了的她卻在這裡受這種凌辱!?你告訴我啊!!”夏子寒聲嘶力竭地吼著,眼眶發紅的她顯得有些兇惡猙獰。
早已被折磨得筋疲力盡的被夏子寒的大力捏得直咧嘴,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夏子寒的問話。
一旁的早已死去好幾個月,現在卻同樣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姚曖雪使勁的衝著夏子寒搖頭,血紅色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看得夏子寒一陣觸目驚心。
姚曖雪張大著嘴似乎想要跟夏子寒說什麼,卻無奈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有些哀鳴的嗚咽著流著血淚。
看到兩人這副光景,夏子寒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們先救下來,可是她剛要上前去碰姚曖雪身上的鐵鏈,就被大聲喝止。
“別碰她!不要碰她!”
“我是要救她!難道你要一直這麼目睹她受著這種活罪嗎?!”夏子寒火大的瞪著。
“你不要碰她!你碰她她會死的!十四,我求你,我已經失去她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有些哽咽的哀求著夏子寒,這個在姚曖雪死去之後一直沒有太多情緒顯露的男人終於在這般折磨之下,流下淚來。
自己失而復得的女人就在自己身邊,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親眼目睹著她的痛苦,她的煎熬以及她所受的折磨,那每一道傷。都比傷在他身上的還要痛苦百倍千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傷的你們?”夏子寒覺得自己要暴走了,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被綁在這裡,她明明能救,卻又不可以救,她的心裡又怎麼會好過!
“子寒。你不要問那麼多,這裡是個是非之地,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比較好,不要管我們兩個。我們兩個已經是廢人了,死對我們來說已經無關重要,甚至是一種解脫。而你不行。你要離開這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我只希望你記住一點,看起來像是敵人的不一定是敵人。你要時時刻刻提防著你的四周……”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全身一陣痙攣,那些捆綁在他身上的鐵鏈死死纏住他,尤其是在脖頸上的那一根。
反應過來的夏子寒上前阻止鐵鏈對的壓迫卻還是因為不敵那暗中操控鐵鏈的人而晚了一步。
看到沉重的垂下腦袋,再也沒有抬起來。夏子寒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身旁的姚曖雪痛苦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發出低低的悲鳴。
她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為什麼要聽他講那麼多的話?她不是應該一看到他們,就該把他們從十字架上救下來才對嗎?如果她沒有聽講那些話,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