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
“最近傳染科怎麼了?好多人。”
“你不知道嗎?上海那邊爆發甲肝了,其它地區的人也有被傳染的。”
“是嗎?我都不知道,甲肝傳染性挺強的呢,咱們最近別在外面吃了。”
“帶上自己的餐具最好,上海那邊好像喜歡生吃毛蚶,吃毛蚶爆發的。”
“你看咱們北方人,吃水產也就是個魚。”
兩位戴著護士帽的姑娘邊往外科走,邊聊著天。
市中心醫院,大廳來往的人不少,特別是消化內科以及傳染科,最近都爆滿。1988年,甲肝爆發還是蠻兇的。
此時大廳內的一位男青年,面色陰翳,拄著柺杖,跟在那兩位護士身後,一同往外科走去。
他馬上要到骨一科了,迎面來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朝醫生看了一眼,隨後一怔,而醫生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只是看了迎面來人的腿和柺杖,並沒有注意他的容貌。
隨後兩人擦肩而過,而拄拐的人久久不能平靜,他呆立在走廊中,轉過頭,深深看著那位醫生的背影。。
七橫街
俗話說,“破家值萬貫”,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嚇一跳,元友看著滿地的大包小裹,簡直不敢相信家裡的東西怎麼會這麼多。
平時屁大點的房子,怎麼全是捨不得扔的東西。
外面搬家的車已經到了,元化星返校並不在,今天是搬家的好日子,知道元友搬家,羅白帆也早早就來了,他在外面開始往車上搬東西。
“老元,這櫃子還要不?還有那個,那個?”
“那個得慢點,別動它的位置,你別動,這東西掉了可就壞事兒了。”
元友邊說,邊去抱一個罈子,罈子上面,還壓著個類似漏斗的東西。
倆人速度也挺快,沒一會屋子被清空了,只留下那麼幾樣舊傢俱。
當元友把一張通知的白紙貼在門上時,竟然有些不捨,他往屋中又看了一眼,雖然這個家住了短短5年,但也陪他度過了最難的時候。
縱有千般不捨,終有離別,他把門輕輕的帶上,將它鎖起。。
北寒三中
元化星從老樓出來後,回了宿舍,她收拾妥當,把床鋪蓋上外單,就打算離開了。
別的舍友早就收拾完回家了,大概整個宿舍樓也沒有幾個人了吧,她鎖了宿舍的門,並沒有往下走。
“不知道陳魈會不會還沒走。”元化星心裡有些矛盾,她很想見她一面,又恐陳魈煩她。
但腿卻控制不住,往樓上的臺階邁了上去。
門被敲響,卻沒有人回應。
失落之感充斥著內心。
假期很長,會有一段時間無法見到陳魈,元化星還沒有回家,卻有了思念的煎熬。
“新年快樂啊!陳魈。”
元化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415寢室的門小聲的說了這句話,然後轉身離開了。
“元化星!”
陳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是的,是陳魈。
元化星趕忙回頭望去,卻發現樓道里空無一人。
她輕嘆一口氣,“我這是怎麼了,還出現幻聽了。”她很快的下了樓。
415寢室裡的門後,陳魈聽到元化星走了。
元化星那句小聲的話,她在門裡聽的真切,她很想叫住她,但是理智又一次揪住了她的情緒,她只能默默在心裡說出口。
整棟樓裡,只剩下陳魈一人。
她沒有走,她在等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