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面之時,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咔嚓。
兩條腿骨斷裂,鄭鋤的身體如沙崩解,被灼燒成一團漆黑的灰燼。
李鈞臉色陰沉,臨死之前放狠話的人他見的多了。
但這次聽著鄭鋤這些裝神弄鬼的言語,一股不安卻不知從何處升起,瀰漫在他的心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在李鈞的視線中,並沒有浮現出提示獲取精通點的字型。
這說明,鄭鋤還沒有死
嘩啦。
莫名的海浪聲迴盪在整個因果城之中。
環繞在外圍的綠色海洋突然開始向內坍縮,所過之處露出肥沃的黑色土壤和一具具被拉扯而出的白骨。
那些擁有靈智的因果樹低頭吞下守衛的身周的血肉產物,雙腳根鬚深深扎入血肉田畝之中,隨之一同往地下沉降。
這座因果城,要逃!
雖然清楚鄭鋤此刻必然就在這片血肉田畝中的某一處,可就像方才鄭鋤所言,李鈞根本沒有行之有效的阻止辦法。
獨行淬武‘克敵’根本無法籠罩如此大的範圍。
就連馬王爺晉升序三後更新的偵查手段,也同樣無法在浩如汪洋的生命力中找出鄭鋤潛藏的本體。
因此無怪鄭鋤如此有恃無恐,因為在這片農場之中,李鈞確實殺不了他。
砰!
驀地,一聲爆裂的槍響激盪而起。
李鈞猛然回頭,就見張嗣源手中端著一把形如‘朵顏衛’的短柄槍械,篆刻槍身的道篆佛經光芒奪目,槍口朝天,一顆拳頭大小的光團脫膛而出,搖曳升空。
剎那間,李鈞清楚感覺到有一股成分十分複雜的精神力飛速擴散,如同拉開一張孔眼極小的緊密網格,籠罩整片血肉田畝,快速過篩。
砰!
光團炸開,一片細小的光點朝著四面拋散而下。
幾乎就在同時,心領神會的馬王爺脫離著甲狀態,和張嗣源一同騰空躍起,槍口對準光點標註的可疑之處。
火光噴濺,槍聲隆隆,一個個血肉深坑接連不斷的炸開。
這點火力對於整體佔地超過百畝的血肉田畝而言,完全就是撓癢癢,被炸燬的血肉不過只是九牛一毛。
可奇怪的是,原本正在向著地底深處沉降逃竄的血肉田畝卻猛地戛然而停,如同狂風暴雨中驚怒的海面,掀起湧動的猩紅肉浪。也像是被打中了要害的巨獸,在痛苦的翻滾。
“當著我的面,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跑,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真拿我張嗣源當進番地混資歷的紈絝子弟是吧?”
青衫書生面帶冷笑,身姿虎立,左手託著槍身一拉一推,咔嚓一聲推彈上膛,對著腳下的田畝扣動扳機,轟出一個巨大的血肉深坑。
“帝國本土內常說耕讀傳家,說明大家是可以交個朋友的,結果從到了這地兒之後,你從頭到尾鳥都不鳥我。既然你這個種地的看不起我這個讀書的,那可就不能怪我手下無情了。”
張嗣源一邊開槍肆虐,一邊碎碎唸叨著稀奇古怪的歪理。
‘肉浪’起伏的程度愈發駭人,混亂之中,李鈞清楚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嗯?”
李鈞一仰頭,只見頭頂的肉浪扭曲變形,變形成一隻山嶽般的巨手,指縫間粘連著肉蹼,以蓋頂之勢朝著張嗣源壓來。
噗呲!
一道身影閃過,傾軋的血肉巨手凌空僵住,接著爆成漫天血雨。
“現在知道跑不了了,所以著急了?晚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了不得逃生本領,原來也不過就是渾水摸魚罷了。”
張嗣源將槍管扛在肩頭,望著血肉田畝中凝聚而出的龐然身軀,眉宇間滿是不屑。
“張嗣源,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壞了新東林黨的大事,張峰嶽不會放過你!”
血肉巨人中傳出鄭鋤氣急敗壞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