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俠緩緩道:“如今的墨序就是一頭囚籠困獸,如果我們找不到新的突破口,遲早只能被蠶食殆盡。最後的結局要麼朱家當狗,要麼只能等著張峰嶽剷除序列,一切從頭開始。”
林錦江聞言目露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如此鮮花著錦的繁榮之下,已經是烈火烹油般的危急。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取代黃粱的作用,或者說繞開詹舜的封鎖?”
“當年建設黃粱的時候,墨序家底盡出,這些年來也一直將黃粱視為發展的根基,生存的‘位業’,兩方糾纏太深,要想徹底擺脫依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至於繞開封鎖,是有辦法能夠做到。但是我們不敢輕易嘗試,因為稍有不慎就會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趙青俠微微一笑:“所以我提前給自己留點遺言,是不是很正確?”
林錦江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默然擺弄著分明已經除錯好的畫面。
“我們從哪裡開始聊起?”
趙青俠整冠肅容,神色淡定。
倏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轟!
地面震顫不止,周遭驚恐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這是出什麼事了?!”
林錦江臉色驟變,手邊的案牘翻倒掉落。
朝向天空的畫面中,一頭龐然巨鯨沖天而起,遊曳盤旋,昂首怒鳴。
“這一天,終於來了”
趙青俠安坐不動,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濁氣。
遼東,冰天雪地之間。
一道巨大的法相浮現而出,抬手虛按,瞬間鎮壓肆虐不休的風雪。
道人踏劍凌空,披掛銀甲,青綠道紋環繞周身。
“開始了”
陳乞生放眼眺望此間天地,“就是不知道是誰敢來跟道爺我放對了.”
成都府,天色陡暗,一場突如其來的悽風冷雨瞬間籠罩全城。
提前開燈的店鋪招牌撒下旖旎炫光,卻吸引不了腳步匆匆的行人。
一把平平無奇的黑傘停在交錯的人流當中,傘下的男人抖了抖褲腳沾染的雨點,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朱彝焰還是忍不住了,難道是要親手弄死張老頭,才能滿足他的儀軌要求?”
“不過不管他想幹什麼,現在朱家已經動了。詹舜你這頭黃粱鬼是選擇袖手旁觀,還是跟著一起落井下石?”
傘面微抬,露出鄒四九的面容,他望著頭頂傾落的雨線,嘴角緩緩挑起。
“你肯定是想全盤通吃,就是不知道過了這麼長時間,你到底積攢了多少黃粱鬼,能不能吃的下你鄒爺我身上的許可權?”
凌冽寒風穿街而過,鄒四九鬆開五指,任由手中黑傘被捲上高空。
他雙手抬起,緩緩抹過鬢角,四周虛空之中不斷有花瓣嬌豔盛放。
大明皇城。
赫藏甲連滾帶爬衝上樓頂,就看到一道身影跨坐在天台上。
“挑挑揀揀殺了那麼多嘍囉,終於是把最後一門【瞞天】淬鍊完了。”
李鈞抬眼眺望著遠處那座拔天接地的皇城。
“朱彝焰你如此迫不及待,不知道是晉升了序幾?又能扛得住我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