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是你們這些老一輩人們的上下打量試探,往左,是那宇文君虎狼之心,是天下洶洶,將我裹挾其中,誰若是可立於礁頭一念定風波,我願退位讓賢!」
老一輩的顏面是需要照顧的,可若
一直都在苦心維護老一輩的顏面,只會給自己帶來源源不斷的不痛快。
「殿下息怒,韓老也是年邁體衰,一時亂了分寸,還望殿下莫要介懷於心。」楊氏家族一位老人連忙站起身子,一臉恭維道。
季氏家族的一位老人也是起身對伏城畢恭畢敬道:「殿下政務操勞諸多政務,已實屬不易,如今偶有波折,還望殿下息怒。」
伏城眼角餘光瞥見,諸多脾氣古怪的老前輩們,也在此刻微微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髇
淡然一笑道:「我未動怒,只是心有怨言的人,是你們。」
「而今多事之秋,宇文君大行其道,北海戰役,驚豔世人,南方第一大將,與龍族大帥赤元朝夕相處,而我們,終歸是有些上不了檯面。」
「若是連民生內需,都難以把握,都想要謀取私利,諸位覺得,在人皇陛下心裡,我們究竟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在下言盡於此,今日,我還是你們的北王,我還是八顧之一,還可在人皇陛下面前建言一二,往後的風雨,我真不知,還能招架到何時。」
「其中是非曲折,諸位自行定奪就是。」
「我是北人,我一心向北。」
……髇
……
大年初五,龍頭峰上,宇文君與武宓並肩而立,開啟龍眸,遠望橫龍四城,這個年關,張本初每一日,都在慰問那些陣亡將士們的家眷,其中能得到多少心得體會,是宇文君較為好奇的一件事。
「日子越來越近了,秦雲已經收集大部分證據,高志在伯牙郡那裡,也收集了些許證據,足夠讓端木直大人呈給人皇。」
「只是這些,似乎不太夠,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放走那一位諜子?」武宓好奇問道。
宇文君徐徐言道:「那位諜子,也許是伏城安插的,也許是其餘的世家大族安插的,只要他活著,便可證明我的胸襟氣度,他會回到北方,告訴自己的主子,也許他的主子不會告訴伏城,因為他的主子就是伏城。」
「只要北方大人物們看見他活著回來,便會知曉我的用意。」
「我不願與他們魚死網破,那樣代價太過沉重,伏城心中大致也是想要以柔和的手段,將這些事不留痕跡的帶過去,在往後以工代賑的事情上,儘可能照顧到老一輩的顏面。」髇
「政治在某些時刻,是很簡單的,只需要將利益合理分配即可。」
「至於公不公道,誰又服不服,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如今我深得民心,有昔日戰績作為支撐,振臂一呼,民間必會有無數的聲音追隨我,他們已經輸掉了人心,在具體的爭權奪勢中,也許會強於我,但吃相就難看了。」
「天下洶洶,有時溫柔一刀,也可開創出一方小小盛景。」
武宓聞後,微微眨巴眼睛,一臉狐疑的看著宇文君,道:「什麼時候,你的境界都已這麼高了,可將假大空這一套,運用的如此熟練,且還獲得不少實在利益。」
「我很佩服你,總覺得這一路走來,我落後了你許多。」
「可總會有人,在一些事上,讓你感到不順心的。」髇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有柏小衛參與此事,能夠讓我不順心的事是很少的,也許寒門子弟,有些時候很傷人心,也許有些時候,做了一些好事,還會被人反咬一口,但這些,對於一位優秀的政客而言,都只是尋常罷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個人之感懷,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武宓豎起了大拇指,鄭重讚賞道:「夠高深莫測,也夠虛偽,我竟看不到一絲絲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