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我不糊塗,只是當時,情緒有些上頭,所以,你別往心裡去。」
「孃親對我說過,便是做不成母女,做道友也是極好的。」
「但我覺得,婚姻大事,一旦定了下來,便不可再更改。」
「往後,繼承扶搖這座門庭的人是皇月,並非是我,我是引領者,也是探路者。」
「其實前些日子就想要對你說出這些話的,但你沒來,我若是主動說出來,便會掉了身價,有些時候,我放不下我的矜持。」
宇文君愣了愣,看來自己這一遭北海沒有白來。
「謝謝。」宇文君聲音很輕的應道。
景佩瑤道:「其實也不用謝謝,只是我太想要證明自己而已。」
宇文君道:「也幸虧你現在說出了這些話,若是晚一段日子,可能就會是另外一種結果。」
景佩瑤下意識的轉過頭,驚疑不定的看著宇文君。
「所以你在權衡利弊一事上,不會有絲毫猶豫,我一直都以為,你是一個念舊的人。」景佩瑤質問道。
宇文君無奈一笑道:「我是一個念舊的人,可能我還會困在年少的回憶裡走不出來,可我身邊的人,不是念舊的人。」
「我一直都在等你有一個具體的態度。」
「世間局勢推著我往前走,有些事,由不得我自己。」
「你若是與我在同一個位置上,也會和我一樣。」
景佩瑤一臉倔強,眸子裡滿是不服輸的大氣魄,問道:「所以,晚多長一段時間,你就要做出與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的決定。」
「是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會好幾年?」
「你要認真回答我,我想聽見你的本心。」
宇文君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待得南望城之戰有了結果之後,我便會做出決定,龍族王妃的位置很關鍵,容不得拖延。」
「但我會盡可能拖延一段日子,直到無法徹底挽回你為止。」
「我也想過,做不成夫妻,便做知己。」
「某些道路,只能允許一個人走下去,不允許兩個人。」
「譬如,大道絕巔的風景。」
景佩瑤會心一笑道:「其實都可以理解,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平凡。」
「我不怪你,也無法怪你。」
宇文君道:「話說開了就好,我其實是一個念舊的人。」
景佩瑤微微閉著眼睛,仔細聆聽宇文君的心跳聲,很平緩,一如當初般波瀾不驚。
也許,他一直都是這般波瀾不驚。
「待會兒給你煮飯吃?」景佩瑤輕聲問道。
宇文君聞言,略有不適應,反問道:「你不是不喜歡給我煮飯嗎?」
景佩瑤道:「喜歡不喜歡,其實沒有那麼重要,該做的事情還得做,天塌下來了,日子還要照樣過。」
「這是不是你心裡一直想要的那種通透?」
宇文君一時無言以對。
按時節來算,北海的春風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