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殿前濺血,究竟是事先預謀,還是臨時起意,誰人可知?
只是苦了那範長青了,身為言官,近些年在朝堂中確有不少金玉良言,也深得部分讀書人的擁躉。
人老,不得善終,實乃憾事。
不過死於秋清之手,也算死得其所,不負滿身榮華。
大將軍嶽擘徐徐睜眼,柔聲道:“而今北海,靈族,均有恆昌宗佈局其中,對人族內政細算起來也有不少裨益,至少北海有了第一道防線,民間裡,不少商賈百姓可從互市之中得到諸多實惠,安撫寒門,令恆昌學子入主白鹿書院,順應時勢人心。”
“且不為過。”
“若那恆昌書院裡真出了些俊彥英才,往後只認恆昌,不認廟堂,可就真成了遺憾。”
“丞相所言甚是,卻有一事,需得各位知曉。”
大將軍鮮少參與內政一事,今日這般開口,令不少官員意外錯愕。
孔衝對嶽擘很是敬仰,微低頭問道:“敢問將軍是何事這般鄭重?”
嶽擘輕微應道:“我們所抽取的僅是這一代的恆昌學子中出類拔萃的種子,此事影響深遠,世人皆知學問義理以白鹿為尊,開創這道先河後,往後歲月裡的恆昌學子也就自然而然心繫廟堂,嚮往正統。”
“恆昌書院,僅是一座書院,書院所行之事,便是為人族社稷送來源源不斷的人才,此為長久計。”
“我是一個粗人,或許見識短淺了些,還望諸位莫要介懷於心。”
孔衝細細一想,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自然相信大將軍不會心向恆昌,此言乃肺腑公正之言。
任何偉大的事,都脫離不了人才二字。
人皇哈哈大笑道:“大將軍所言極是,這非見識短淺,實乃深遠,總得為無數學子立下心志,嚮往白鹿,此舉,乃千秋大計。”
“以大將軍的眼光來看,又該如何安撫那位龍族殿下呢?”
朝堂眾人一同望向嶽擘,拔掉了恆昌宗往後的俊彥,宇文君心中必然意難平。
嶽擘微微沉思道:“猶記得昔日宇文君參與八顧之宴,曾與小將索成郭一同前往大漠,可將索成郭派往恆昌宗,順帶賞賜一萬乙等戰馬,三千甲等戰馬,黃金若干。”
“亦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索成郭也可輔佐或監察宇文君。”
兵部尚書聞後,微微扯嘴言道:“這賞賜會不會重了些?”
嶽擘閉眼應道:“不重,若有朝一日,北方神族來犯,恆昌宗註定死傷無數。”
孔衝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言說,龍族殿下麾下兵馬,也都是人族子弟啊。
人皇正色道:“如此,便依了丞相與將軍所言。”
“許還山何在?”
嶽擘身後的許還山抽身來到大殿中央,雙手作揖深鞠一躬道:“末將許還山在此。”
人皇平淡了看了眼許還山,未讓陛下失望過,可也沒多少出彩的地方,興許是年歲還不夠的原因。
“你親率八百大戟士,帶著朕的賞賜前往恆昌宗傳朕旨意。”
“你與同宇文君有舊,還是同窗,此事派你最為方便。”
“莫要讓朕失望!”
許還山重聲回道:“遵旨!”
人皇暢然大笑道:“既如此,便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