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小孩子不明白的…杏谷想了想,看過兩人,又想了想,他開口:“愛一個人就不要與她在一起,算不算?”
扈輕直勾勾看著他,冷麵不語:拆我呢?
宿善也不悅的眯起眼。
杏谷擺擺手:“看,我這個年紀看清的事情你們仍陷在迷瘴中,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們又不高興。”
扈輕冷聲:“不說男歡女愛的事情。”
不說男歡女愛,那還說什麼?
杏谷嘆氣:“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不潔身自好,可壽命那麼漫長,不與人產生關係,怎麼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喲,這話說的,是時間逼你去交那七八百的女朋友?
杏谷還真是這樣想的。
“我也走過如你們一般青澀心中只歡喜一人的年紀,那時心裡想的多美好,可時間長了人心易變,與其糾纏看到彼此的不堪不如早早放手。”
杏谷又嘆口氣:“年紀大了才知道,任你個人再厲害,也改變不了什麼。我能殺人,能滅族,能將山移到海里去能讓富饒的土地寸草不生,可我不能讓死的變成活的,不能讓憎恨我的喜歡上我,也不能讓人家心裡只有我一個,便是人家心裡的排名,我都不能讓我保持第一。”
咋,這麼灰心的發言,是被那新娘打擊得太過嗎?
扈輕咳咳:“不談感情,咱們說修行。”
杏谷:“這就是修行呀。如我們這般高等的生靈,生來便有悠長的壽命,只要活著便能增長修為。除了為活命而進行廝殺,總要有些其他追求。”
扈輕宿善點點頭,對,人生總要有些追求吧。
杏谷:“權利、地位、聲望、美人,我都嘗試過,你猜,我為什麼選擇美人?”
扈輕:我不猜,你自己喜歡唄。
杏谷唏噓:“因為啊——只有美人才是有溫度的,是活的,嬉笑怒罵,活色生香,只有與活生生的人在一起,我才覺得我也是活的。”
扈輕看向宿善,宿善眼中是迷茫,顯然這個年紀的他理解不了杏谷這般年紀才有的暮氣。
扈輕沉吟:“是因為寂寞嗎?”
杏谷:“沒錯。”
他深深望他們一眼:“我原也期望過,希望某個人可以與我相伴一生。可——時間會改變一切,心不一樣了,期望也就不一樣了,甚至…”
他說:“你們還未感受過生命的空洞和冰冷,這些空洞與冰冷,我選擇用情感來填。”
他自嘲一笑:“左右我不會害她們,更不會虧待她們。”
他心裡說,只愛一個人,太難了,誰也無法保證改變後的兩人仍能相愛。
明知道說這些討人厭,他還是說了,並不是想恐嚇、分開這對小情侶,而是——希望他們將來走到他曾走到的那一天,會早有準備而不會落到如他一般痛恨憎惡絕望而無力掙扎的一步吧。
有些東西,抓得越牢,越傷害彼此。
杏谷的好心兩人領悟不到,愛情的新手哪裡想得到那般久遠的以後。
但扈輕敏銳的覺察到杏谷的異常:“很不對,你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變得悲觀?縱然你的情人嫁給別人你也沒有喪失你的風度。是什麼影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