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善掐著大腿才沒笑出來,強裝悲痛:“師伯,她們了無遺憾,你為她們做到了。”
杏谷不語,他也沒做什麼,只是把臉伸過去罷了。
無情默默攬了攬袖。
令皇悄聲:“錄下來了?”
無情點了點頭,對自家人感慨:“情多傷人,你們若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我來給你們斷。我保證不開刀不流血不留疤,無痛斷情。”
大家紛紛給他白眼,誰稀罕那玩意兒。
勾吻飄過來,神色凝重:“輕輕遇到些麻煩。”
眾人立即看去,只見扈輕垂臂握著思慕面色不好,而與她遙遙相對的帝徹,笑得越發狷狂。
“你能奈我何!”他徒手將身上中的箭支拔下,用力一捏。
那箭支詭異得軟了軟狠狠一竄,割破他的手掌逃離,轉了幾圈回到扈輕手上。
帝徹抬起手掌,血流成一線,他渾不在意,挑眉昂頭,示意扈輕往外看。
方才,扈輕將引魂燈送到陣法邊緣後去解決帝徹,這人這樣能折騰還是早死早了,不管是讓他身死道消還是送入幽冥,總之,別再禍禍她的凌雲界。
思慕滿挽,箭去如星。無論帝徹怎樣閃躲,那箭始終緊追不放。迫不得已,帝徹用肩頭受了這一箭。箭矢入體,他立即感到鑽心的疼痛,而當即他就將這傷害轉移了出去。
至於轉移到哪裡,只看對面扈輕緩緩放下長弓,帝徹便知道她感應到了。
“這個無賴!”絹布氣急敗壞,“竟然利用信力讓傷害轉移到信眾身上。”
太乙金精做箭頭、極品材料做箭桿、大妖的尾巴做箭羽,且在扈輕識海小陰陽旁蘊養多年,以思慕的凜然正氣射出,這樣的一劍,換了別人挨中,不死也重傷。可帝徹這個不要臉的,將他的傷害轉移給信徒,他愣是隻留一個傷口。不,那個傷口,也在信力作用下緩緩癒合。
“他這是用信力給自己塑了不死之身吶。”絹布氣得在空間裡團團轉,“我早說了,讓你修信力修信力,你非不聽,看吧,人家修了!”
扈輕:“你吼這樣大聲是能把他吼死嗎?我修了又怎樣?信力大比拼,像他一樣把傷害轉移給信眾?憑什麼?狗東西,敢傷害我的眾生,老子讓他死都不能死!”
絹布:“說得這樣狠,你倒是怎樣做?”
扈輕哼了聲,透過帝印回饋,得知帝徹的傷害轉移是分散了攤開去的,大基數下這一箭並未讓哪個無辜死亡,她暫且放心。
只是,這種情況下,要在解決掉他之前先解決生魂的問題。
她收起思慕和箭支,向帝徹投去輕蔑一瞥,拔身而起,高高飛於陣法之上。視野之下,景觀微縮,腳下像一隻巨大的圓色眼睛。大大的眼白,中間一個圓形的黑。那圓形的黑,便是交戰的魂幡陣和鬼門陣雙方,離得遠看去,裡頭的殺伐變成靈動的光,讓這黑色瞳孔活過來一般。而黑色之外大片的白,綿延遠去,在地平線上切出齊整的弧度,薄而飄逸,是被帝徹用信力抽調而來的生魂。
這時候凌雲界的眾生,大約絕大多數都在沉睡吧。帝徹不敢將生魂全部抽出,若三魂七魄全出,很容易變成死魂。一魂一魄才好保證讓天道忌憚。
如此也給了她便利。
識海小陰陽飛轉。那日青蓮入駐識海後,給出一滴純露。僅一滴純露,填充整個識海。曾經識海的海水縮成這一方小陰陽,之後識海空蕩蕩,現下,乾枯的識海又海水澎湃,隨便鞠一把海水都閃爍細碎銀光,煞是美麗。
只是扈輕一直沒時間進來看。
小陰陽在扈輕意念催動下轉得飛快,下頭海水跟著一起旋,不出片刻便在小陰陽之上生出一道金色的純淨能量水流來,水流越竄越高,竄出識海,匯聚於扈輕右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