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我能沒進，他們（只他身邊的人）五個都進了他們（秦氏集團）說只招五個！而且他們說你們打電話過去說是隻推薦五個！”那年輕人一副要哭的表情，喪著臉說道。

“那不就成了！這有什麼好爭論的，我們推薦了五個過去，他們只收五個很正常啊，有什麼問題嗎？”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這麼簡單的問題，真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我一說完，大家也都一時啞口無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可……可……是，我們開的是六張單子啊！”那哭喪著臉的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著，越說越小聲，委屈地看向旁邊一個小個子低聲嘟嚷說：“而且沒道理他能進，我不能進啊！”旁邊那個小個子的年紀看上去很小，相貌明顯帶著稚嫩，估計有十八歲就不錯了，也就一米六四左右，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說難聽點，看著還有點猥劣，那神情簡直就是山裡人初來大城市似的，明顯帶著點自卑和膽怯，也難怪那年輕人心裡不平衡了，確實是沒道理啊。大家奇怪地看向那小個子，那小個子更是默默地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好多人都不由得奇怪地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他好像是最後一個，小影開的單子吧！”李燕看著那個小個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莫名其妙地說道，我開的嗎？怎麼對他沒印象，哦，對了！早上李燕確實是叫我開了個單子，當然心情正鬱悶呢，沒注意看就簽單子了，現在我總算明白張菲叫我簽單的意思了，果然夠瞧得起我的，這樣的人拿著我開的單子他們也收了。

“當時開到最後一個，我內急，就叫小影幫我開了。是他自己堅持要求要開單的，我不開，他一直纏著，說只是去碰碰運氣，沒進也不會怪我們的。當時我已經打電話過去說要推薦5個人過去，他才硬說要去的。”李燕看到大家都看向我，便解釋道。

“好了，現在都清楚了！要麼你再看看有什麼適合你的崗位，要麼把錢退給你吧！別吵吵鬧鬧的影響別人應聘！都散了各做各的去吧！”我淡淡地說著。

“可……可……可是！”那年輕人低聲結結巴巴地說，很不甘心，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別可是了！燕子把錢退給他吧！”我看他還一副不甘心不罷休的表情，便不耐煩的說。

“謝總剛才就是要退錢給他，他不收啊！這才吵起來的！”旁邊的李燕低聲說道。再看那年輕人站著不動，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根本沒半點要這樣算了的意思。

“錯並不在我們，你們還想怎麼樣？要我們陪錢嗎？”我不由有點生氣地說，謝總和李燕他們都不說話，壞人只能由我來做了。看他們啞口無言又不想這樣算了的姿態，真是煩人，媽的，今天心情正不爽呢，怎麼偏偏鬱悶的事特別多，看他也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沒進的，不由得嘆了口氣，掏出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淡淡說道：“這樣吧，這是我私下給你的。我們公司是沒這規定的，不過我看你出來找工作也不容易，這算車費，大家交個朋友！就這樣算了吧！”大家不由得奇怪地看向我，有這麼好的事？從沒聽說過中介公司退錢還會賠錢的，而且這明顯錯不在我們（表面上）。

“怎麼？你還不滿意嗎？做人別太貪了！”看著那年輕人嘟嘟嚷嚷的不知道嘀咕些什麼，我不由得語氣不善地說，媽的，要不是今天心情不爽，不想更煩，一分錢你都別想多拿。

“嗚……求……求求你們，再跟他們人事說下，讓我進去吧。我們幾個人一起辛辛苦苦從安徽來的，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求求你們了！”那年輕人忽然跪在謝總面前，哭著哀求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但飯都吃不飽了，還管他有沒有黃金呢。出門在外找工作確實很不容易，我曾經在公司見過一位客戶，早上帶著大包小包來找工作，找了份包吃包住的辛苦工作（工資不高），但人事說要下午再面試，叫他三點半左右再去，結果他一直坐在我們公司，從早上10點半坐到下午三點，連午飯都捨不得吃。看著那滄桑而漠哀的面容，是人都會動惻隱之心的。可以說，會到職業介紹所找工作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外地人，而且是生活窘迫，逼不得已的。可能有人會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中介所還收費？你都說是中介所了，並不是福利院，也要吃飯生活，要交稅的吧。不過據我所知，到了2007年，一些大城市就推出了由政府贊助或中介所找公司收費，不得向勞工收費的條律，這是後話，暫且不提。感慨之言，言歸正傳。

隨著那年輕人跪下，那個小個子也馬上隨著一聲不吭地跪了下來，緊接著他旁邊一些可能是他老鄉的人也一一跪了下來，哀求著幫幫忙。連旁邊一些來找工作的客戶也不由得幫腔，一臉的不忍或漠哀，有幾個年紀大點的婦人更是掩面小泣。

“你們別這樣，快起來！先起來再說，先起來吧！別這樣！”謝總手忙腳亂，手足無措地要把那年輕人拉起來，可是怎比得上年輕人的力氣呢。

“你們快起來吧！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我們不幫忙，我們也很想幫你們，但公司畢竟不是我們自己開的，說招就招的啊！先起來再說吧！”李燕也一臉不忍地幽聲說道，平學蘭卻跑到外地要把他們拉起來。

“他們應聘的是什麼職位？”看著有點失控的場面，我心一顫，不由得一橫，越禮一次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便輕聲對李燕問道。

“應聘的是理貨員，他們都是中專畢業的，也只這個崗位適合他們，除了那小個子不是！”李燕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哦！”我淡淡地應了聲，便提高聲音喊道：“這位朋友，你們先起來。把推薦信拿過來！”

那年輕人一聽，倒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傻傻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謝總，其他人也都疑惑地看向我。

“拿來啊！你還想不想去啊！”我有點心煩地說道，任誰看到這種場面，心也無法平靜吧？

那年輕人聽我一說，才緩緩站了起來，一臉懇求地走過來，把推薦信遞過來，只折了個對摺，還是整整齊齊的，可見他對這份推薦信的重視，更堅定了我要幫他的心意。

我接過推薦信，拿起筆，把推薦人那行的名字一橫劃掉，在上方簽下了我的名字，簽好後。我鬆了口氣，把推薦遞過去，誠懇地道：“你再拿這張推薦信去面試！”那年輕人一時愣住了，就這樣就行了？連推薦信也沒接，就滿臉疑惑且不知所措地愣愣地看著我。

“小影！”李燕疑惑地喊了聲。其他也一臉迷糊，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意思。

“好了，你到底要不要推薦信！”說著我又拿起桌子上的百元鈔票淡淡接道：“你選一樣，要麼拿著推薦信再去面試，要麼拿錢走人！”

“謝謝！”那年輕人誠懇地低聲說，咬了咬牙，拿起那張推薦信，返身就走。他那些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先後跟著出去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圍觀的人也各自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小影！剛才你寫什麼了？他剛面試完不行，你再叫他去面試，再不行不是更難辦嗎？”謝總疑惑又滿臉擔心地問。

“沒什麼，寫我對這個人的看法而已，盡人事聽天命吧。希望那些人事會被他感動吧，畢竟他條件也不錯的！”我煩惱地點了根菸，漠漠吸了起來。

“我剛才見你怎麼把原來的推薦人劃掉了，只簽上你的名字而已？”李燕疑惑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