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內斯將高腳杯裡紅酒一飲而盡，嘴角的殷紅宛如血漬。

“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無論是無主的野火城，還是塞隆酒愚蠢的定價和銷售策略！”

徐楠看著他，問道：

“你想讓我當上野火城主之後，干涉塞隆酒的定價？”

巴內斯點點頭：

“城主有這個資格。塞巴隆家族必須對城主效忠。你可以將塞隆酒定為野火城的特產品，我們聯手，可以將定價翻好幾倍，並且不再對南方進行供應……我們直接賣給北地的貴族們！”

“那些法師想買，儘管來野火城，來流沙地好了！”

“班陀港依然是我們的運輸道路，只不過方向要改一改，為什麼不就近賣呢？”

徐楠心中微微一動。

“之前的塞隆酒，是賣到哪裡去的？”

巴內斯冷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祖先們要定下這種策略！”

“之前的塞隆酒，是賣到東部王國以南的林地諸國去的！”

“他甚至不允許我們在野火城出售！”

“哪怕我父親鬆動了部分限制，但野火城和東部王國的配額也很有限。”

“東部王國的人對我們很不滿，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徐楠默然。

塞巴隆的先祖為什麼會要制定出這麼奇怪的銷售限制？

他一直以為賣往南方的意思是野火城的南方，也就是東部王國的腹地，沒想到還要更遠一些！

林地諸國，再往南，都接近風暴海峽了——度過風暴海峽就是南大陸。

北地如此遼闊，塞隆酒也深受喜愛，為什麼不就近賣？

單純的是因為無知嗎？

徐楠不覺得。

他看著巴內斯，只覺得此人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他看上去非常冷靜，但眼神裡，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瘋狂。

這種眼神，他在那天的艾琳身上看到過。

“我今天過來，就是向你確認這個情況的。”

“野火城，窮了太多年了；塞隆酒，是我們唯一的資源。我不想在我的手上，這項資源也繼續被浪費下去！”

巴內斯張開雙手，似乎想要擁抱遠方的那座偏僻而冷酷的城市。

“我還得小時候，爺爺告訴我野火城曾經的盛況，那個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很多冒險者來到這裡，旅店和酒館的生意源源不斷……不像現在，連做個妓女，都湊不夠鏢客……”

“我想改變這一切。”

他的眼神寧靜下來。

徐楠沒有接話，巴內斯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或許他的演講很有感染力，但徐楠卻有著自己的判斷。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沒多久。

巴內斯笑呵呵地說：“我會解決蠻荒開拓令的問題，希望城主大人能遵守和我的承諾。”

徐楠含糊其辭：“我只是想混個城主噹噹。”

巴內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為自己的演講起到了效果，便從容退去。

徐楠卻陷入了深思：

“這傢伙，看上去對他父親很不滿啊；搞不好要上演父子相殘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