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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祭塔正式開始,一應流程與民間上墳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靜園外唸經的僧人數量比較多而已。
井九自然不會參與,坐在靜園深處的客居里,聽著外面飄來的經聲,看著被寒風吹動的白幡,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臘月給他煮了杯茶,在地板上推到他身前,沒有說讓他出去的話。
有資格進入靜園,對那座小石塔參拜的只有六人。
分別是鹿國公與那位朝廷官員、卓如歲、奚一雲、白千軍與那位戴著帷帽的中州派弟子。
渡海僧與大常僧在塔旁迎著,看著那名中州派弟子居然到此時還戴著帽子,不禁有些不悅。
奚一雲這一次才知道,原來先代神皇真在果成寺出家為僧,甚至葬在這裡,震驚至極,心想難怪果成寺與皇家如此親厚。
看著渡海僧與大常僧的神情,他轉頭望去,看到那名戴著帷帽的中州派弟子,說道:“煩請摘帽。”
果成寺僧人是主人不便說些什麼,他自然要說話,一茅齋向來就是這樣的行事風格。
白千軍看著他寒聲說道:“你說話小心些。”
奚一雲看著他平靜說道:“你確認自己真的醒了?難道還把自己當成皇帝?”
這說的自然是青天鑑幻境裡的事情。
聽著這話,白千軍神情微變,有些鐵青。
他在青天鑑幻境裡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最後終於成為了天下共主,誰知道仙籙卻落在了井九的手裡。
這件事情在修道界已經成為傳說般的故事,他自然也成了最大的笑話。
一茅齋書生不是記仇的性情,但絕對不會忘仇。在幻境裡,秦皇斬殺奚一雲,屠殺他的門人,禁絕他的學說,這等深仇大恨,即便離了幻境又怎能忘記,所謂問道的規矩,哪裡管得住人心。
便在這時,那名戴著帷帽的中州派弟子緩聲說道:“你確定有資格讓我摘下帽子?”
他的聲音很好聽,但音調有些奇怪,就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兒童,還不如何熟練。
如果這時候柳十歲在場,應該會想起來三十年前剛到小山村的井九。
最關鍵的是,這名中州派弟子的聲音裡彷彿蘊藏著無數雲霧,從人耳塞進心胸,令人艱於呼吸。
奚一雲氣息微窒,知道對方境界高得出奇,自己遠遠不是對手。
但他沒有放棄,看著那人堅定說道:“逝者為大!更何況那是先皇陛下!”
“有道理,死人總是值得同情的,但你要記住,就算是皇帝也沒有資格讓我摘帽,更何況是你這個晚輩!”
那名中州派弟子摘下帽子,看著奚一雲喝道。
奚一雲胸口一悶,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
靜園裡的人們看著那名中州派弟子的臉,還有他頭上的那兩隻角,震驚的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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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啟程回東北,路上奔波,寫的肯定要少很多,如果斷更會提前說的,向大家彙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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