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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峰最高。
今天峰頂的日光依然強烈,只是被那些紛紛到來的劍光奪去了些光彩。
井九等人來到峰頂的時候,其餘諸峰的人都到了。
劍律元騎鯨、行雲峰主伏望、清容峰主南忘、適越峰主廣元真人、碧湖峰主成由天,神末峰主趙臘月。
兩忘峰這些年一直不設峰主,那就是除了在隱峰閉關的昔來峰主方景天,所有的青山大人物都到齊了。
當然,那個人不在。
這是青山宗多年以來,到的最齊的一次,以往即便是青山議事,也往往是以劍相商,很少親身到場。
顧清帶著元曲、平詠佳去了崖下。
過南山、卓如歲與顧寒等人,還有其餘諸峰的普通長老與弟子們都在那邊。
墨池與白如鏡等天光峰長老,則是站在峰頂稍微靠後些的地方。
無數道視線落在井九的身上,因為他沒有動,還站在原地,就在趙臘月的身邊。
只有六位峰主才有資格站在峰頂,你憑什麼站在那裡?
白如鏡的臉色有些難看,簡如雲的眼神微冷,顧寒挑了挑眉,峰間隱隱響起一些議論。問題是,最嚴厲的劍律元騎鯨沒有說話,脾氣最大的南忘也沒有說話,崖間的數百名青山長老與弟子們,想到那個傳聞,也沉默了下來。
元騎鯨揮了揮手。
青山大陣開了一條通道。
所有人都向那邊望了過去。
一道黑線從天邊而來,沒有任何威勢,就這樣安靜地穿過群峰,來到天光峰頂。
啪的一聲輕響。
承天劍鞘插進了石碑,回到了它原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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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碑下方。
元龜緩緩睜開眼睛,蒼老而渾濁的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懷念。
它送走過很多代青山掌門。
這個終究是不同的。
阿大不知何時從井九的袖子裡鑽了出來,蹲在地上看著石碑上的那道劍鞘,表現出難得的安靜。
上德峰底,屍狗緩緩抬起頭來,望向那道天光的最深處,溫暖的眼神深處,多了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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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茅齋在千里風廊最深處。
柳十歲正在用管城筆練字,這是布秋霄給他的功課,練了幾年,筆法已然純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