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宗派的長老最多便是無彰境界,感知到他們的存在哪裡敢過來。
井九盤膝坐下,開始閉目修行。
“就在這裡了?”
卓如歲看著上方的雪層,看著四周荒涼的山石,覺得好生荒唐,這裡的靈氣如此稀薄,為什麼非要來這裡修行?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趙臘月與顧清已經在井九的身邊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阿大很自覺地爬上了井九的頭頂。
卓如歲更加覺得荒唐,心想掌門師叔不是說要帶著大家一起修行嗎?難道一起修行就真的是……一起修行的意思?您就沒有什麼丹藥給我們?沒有什麼劍仙秘笈之類的東西要教我們?
想歸這麼想,這時候沒人聽他說話,他也只好坐了下來。
……
……
南方三百七十里外有個很小的宗派,叫做玄天宗。
周雲暮是玄天宗碩果僅存的三代長老,天賦異稟,已經修至金丹後期,換作青山宗的境界便是遊野初境。
不要說在如今的玄天宗,便是玄天宗開派以來,也沒有誰比他的境界更高。
前些年他不耐門派事務,把掌門傳給了幼徒盧今。
從那之後,他便一直在風景最佳、靈氣最足的後山修行,很少有弟子能有福緣見到他,得到他的指點。
但這兩天很多玄天宗弟子都看到了,師祖居然沒有在洞府裡,而是站在崖畔的那塊青石上。
他在對著高處的那座雪峰沉默不語。
周雲暮的名字極有詩意,站在青石上凌風而立,衣袂輕飄的模樣更是仙意十足。
弟子們看著那邊的畫面,心裡充滿著敬慕的情緒,低聲議論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最多的猜測是祖師的修行到了關鍵時刻,正在感悟天地之間的至理,隨時可能破境。
整個玄天宗都知道,祖師的金丹後期已經圓滿,正在衝擊元嬰期這個最兇險、也是最艱難的關隘。
想到這種可能,玄天宗主盧今頒下嚴令,所有弟子不得靠近那塊青石。
如果這時候有人能夠走到那塊青石前,便能發現他們的祖師周雲暮並不是在感悟什麼天地至理。
他看著那座雪峰,臉色有些蒼白,低聲地自言自語著。
“這是哪家的前輩……按道理我應該前去拜見,可如果擾了前輩修行……那可是大罪啊。”
周雲暮看著被雲霧半掩著的峰頂,喃喃說道:“只是此間的天地靈氣如此稀薄,便是我也只能靠著丹藥維持,前輩仙師為何會來這裡?”
按道理,以他的境界甚至根本無法發現井九等人的到來,只是那日他在洞府裡修行頗順,心意暢通,下意識裡將神識散於山林之間,恰好遇著了弗思劍。
像弗思劍這等仙階飛劍,不要說親自接觸,他看都沒有看過,哪裡不知道對方絕對是自己惹不起的厲害角色。
好在弗思劍的氣息雖然肅殺,但明顯是仙家法寶,不是邪修,他倒不擔心對方會來滅了自己的山門。
周雲暮看著那座峰頂,心情極為複雜,羨慕、不甘、嫉妒不一而足,臉上的表情也在不停變幻。
最終所有的心情歸於悵然,然後平靜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裡忽然落下了一場雨。
以時間與季節看,這可能是今年最後一場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