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連三月先前的笑容,像是深淵裡開出一朵花來。
他這一笑,天地間的花都開了。
連三月不喜歡他笑,轉過頭去,望向遠處的應天門說道:“我不喜歡你,今天不要與我再說話。”
然後她望向談真人,說道:“如果不服,你儘可以找幫手,得道者眾,怕什麼?”
是的,她是連三月,覺得你們這麼做不對,就要開戰,就要殺人。
與她是誰的人,沒有半分關係。
……
……
應天門上,雲霧如前。
看不到白真人的容顏,也不知道她此時的情緒,只能聽到她說道:“青童先生,看來要麻煩你先出手了。”
十餘艘雲船已經盡數退出朝歌城,最外圍有艘雲船離得更遠,竟有些孤帆遠影的感覺。
那艘雲船上的中州派弟子很少,最多隻能保證雲船執行,而無法向朝歌城發起任何進攻。
那些中州派弟子的神情很是緊張,總是忍不住望向船尾。
船尾的陰影裡舟膝坐著一個人,頭上蒙著一塊粗布,遮住了全身,不知是害怕陽光還是厭惡陽光。
當白真人的聲音在雲船上響起後,那人緩緩取下了頭頂的布,露出了真身。
那人穿著一件青衣,臉色蒼白,亂髮披散,不知多少年沒有洗過,眼窩深陷,散發著極其詭異的感覺。
他便是童顏曾經提過的寇青童,那個在雲夢後山裡藏身多年的老怪物。
寇青童看了眼東方的朝陽,臉上露出極其厭惡的神情,說道:“要我出手,你得把仙籙先給我。”
他的聲音非常乾澀,聽著就像石頭與石頭在摩擦,彷彿已經整整千年沒有喝過水一般。
“如果你死在那個女子的手裡,仙籙給你又有何用?”
白真人的聲音再次在雲船裡響了起來。
寇青童眯著眼睛說道:“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人能殺死我?”
白真人說道:“那個女子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殺人的人。”
寇青童發出詭異的笑聲,說道:“中州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比你外婆差得太遠了,居然會用激將法如此拙劣的手段。真想不明白,以你如此糟糕的心性,怎麼能修到今天的境界,難道就靠吃藥嗎?”
“你在血魔教的時候,確實被稱作最能殺人的魔頭,但我不是在激你,因為她剛好也是同一類人。至於我,不管是吃藥還是先人遺澤,總之我就是現在的我,你不敢輕易向我動手,那麼你想拿到仙籙,便只有這一個方法。”
白真人的聲音依然平靜。
寇青童以一種奇怪的姿式直接站起身來,向著雲船前方走去。
那些中州派弟子紛紛避讓開,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寇青童來到舟首,望向遠方的皇宮,問道:“那個小姑娘真有這麼厲害?”
白真人說道:“論殺人,她確實世間最強。”
寇青童的眼睛裡忽然出現無數道血絲,瘋狂的意味漸趨濃郁,說道:“有些意思,那我去殺了她。”
話音方落,他便消失不見。
雲船前方出現十餘團濃霧,每團霧裡都有一個洞,向著朝歌城的皇宮方向延伸。
……
……
朝歌城的天空滿是朝霞,很是豔麗,掩住東南方向的蓮駕,也掩住了很多人的眼簾。
都說朝霞雨,晚霞晴,看來今天可能會有雨,但清晨的天空依然晴朗,看不到半點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