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郎深深地吸了口氣,向後連退數步,與柳十歲站在了一起。
卓如歲哪裡還有半點睏意,連滾帶爬,躲到了那臺破爛機器人的身後。
童顏的臉色也好過了些。
只有趙臘月一直盯著井九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究竟準備用什麼方法。
唯萬物能制萬物。
世間就只有井九能用萬物劍陣對抗沈青山的萬物劍陣。
“弗思,就是不想。”
井九說道:“我也是被人教了,才想到這個意思。”
沈青山說道:“是想讓我不想,這也是想。先前是漏出來的一些意識,最多就能改變身周這點地方,連這座小島都影響不到,又怎麼改變得了大局呢?”
如果井九真的什麼都不想,又如何能夠構建自己的劍陣?
井九說道:“是的。”
沈青山看著他頸間的紅色劍索說道:“要是解開,或者可以試試。”
沈雲埋在遠處喊道:“別聽他的!”
沈青山說道:“看,像那個逆子都知道不行,又如何能不知道?”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根劍索不能解開。
這與勇氣無關,只與最簡單的邏輯有關,那是無法解決的本質問題。
如果趙臘月解開劍索,井九便會重獲自由——身體上以及精神上的——在他施出萬物劍陣之前,精神便會被承天劍擊垮,身體被控制,成為沈青山的劍。
“除了神話,這顆星球還有一些別的故事。據說所有的狗最早都是狼。那些狼都很兇,行千里吃肉,絕對不會吃屎。直到後來這些狼被人類捕獲,用棍棒打到不敢反抗,再在頸上套上鎖鏈,接著給它們肉吃,就這樣馴化成了狗,而當它們習慣了做狗,就算解掉鎖鏈也不敢、不想跑之後,人類給它們屎,它們也一樣只能吃。”
沈青山指著他的頸間說道:“不覺得這就很像狗項圈?”
“這個故事不錯,但不能用在這裡。”
井九說道:“這根劍索對我來說是呼吸機,可以支撐著清醒的我來到這裡。”
沈青山問道:“清醒很重要?”
井九說道:“只有清醒,才能想清楚。”
沈青山說道:“想清楚來不來見我?”
井九說道:“是的。”
沈青山說道:“然後?”
井九說道:“自然是殺了。”
這句話聽著很沒道理。
怎麼看都沒道理。
沙灘卻陷入了死寂。
剛好海浪都停了,樹也靜了。
在那艘戰艦上他就說過,早就想好了對付祖師的方法,甚至是在飛昇之前。
趙臘月不怎麼相信,或者說非常清楚,如果真有那個方法,對他來說肯定極為危險。所以她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直至此時終於被他自己挑明。
那麼到底是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