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峰腳下殘破的石林,見證了那個青山弟子連續擊敗數名兩忘峰強者,更是越境而戰,折斷了過南山的藍海劍。
不同人想起不同的畫面,然後最後落在青天鑑幻境裡的不周山頂。
那個青山弟子向著天空與幻境規則斬出的那一劍,不就是破天?
他做的事情不就是飛昇?
“上德峰之所以會為井九這個名字做證,是因為我很早便知道,他就是小師叔。”
元騎鯨看著方景天神情淡然說道:“你應該早就猜到了,何必今日非要逼問?”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塵埃便落定。
……
……
井便是景,上九為陽。
井九便是景陽。
……
……
布秋霄看著廬下的井九,想著那年在朝歌城裡的談話,情緒有些複雜,感慨說道:“原來竟是真人當面。”
說完這句話,他隔空向著井九拜了下去,行了大禮。像布秋霄這樣做的人還有很多,比如早已站起身來的和國公與張遺愛,比如大澤與鏡宗的人們,懸鈴宗主陳雪梢坐在輪椅裡,也恭謹欠身行禮。
向晚書等年輕一代的弟子,帶著仰慕與敬畏的神情看著井九。
何渭等人的眼裡滿是荒謬與不可置信的事情。
無論是輩份、天賦還是境界,景陽真人都是朝天大陸最高的那位。
所有人都以為他數十年前便飛昇了,誰曾想居然還在人間!
除了早就猜到真相的白真人以及知道真相的禪子、元騎鯨,從始至終場間只有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應。
白早微低著頭,風拂著青絲在眼前掠過,把峰頂的畫面與那個人虛化成很多畫面。
一滴淚珠在睫毛上凝著,沒有落下,因為睫毛沒有顫動。
早就知道的事情,依然傷心難過,但只能接受。
可還是很難過呢。
春風可以過白城,但難過六年的雪原。
美人可以過英雄,但難過海棠樹下。
還有一個沒有反應的是趙臘月。
她當然不會覺得難過,因為她一直在他身邊,一起做了很多事,早就已經猜到了他是誰,並且曾經試著問過。
井九沒有否認。
所以她這時候只是有些輕微的訝異,同時感到了輕鬆與解脫。
保有這個秘密,哪怕是與當事者一道,對誰來說都是壓力巨大的事情。
“你終於不想再隱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