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井九是破海境界,拿出承天劍很可能被人奪走,太平真人要用承天劍收服他,他當然要穩妥起見。
現在他已經是通天境大物,戰勝方景天后,在很多人看來他只怕已經是通天上境,快要與刀聖、談白二位真人平起平坐。
再加上青山劍陣在手,又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井九沒有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視線,走到小廬前,轉身坐到了椅子上。
那把椅子紋絲不動。
趙臘月與柳十歲等人站在了椅子後面。
“這椅子是我親手修好的,怎麼樣,結實吧?”
卓如歲與顧清並排站著,得意說道。
顧清看著他微笑說道:“聽說這椅子本來就是你弄壞的?”
這番對話自然無人聽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井九的身上。
——這把椅子是青山掌門之位。
坐到這把椅子上,是一個極具象徵意義、極重要的動作。
井九卻是如此隨意。
就像平時坐到那把竹躺椅上。
就像以前他坐到宇宙鋒上。
就像躺到顧家的那輛馬車裡。
就像與柳詞鬥嘴。
就像與元騎鯨大眼瞪小眼。
就像反手牽住連三月的手。
井九看著天邊,沉默不語。
天光峰頂一片安靜。
沒有一個人說話。
遠處上德峰有截冰柱從洞府上方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不大的聲音傳到此間,驚著了好些人。
井九收回視線,反手拿出了一樣東西。
陽光正盛,照在他的右手上。
承天果然不是劍。
是劍鞘。
鞘上刻著古意盎然的花紋。
沉靜黑暗的鞘口,隱隱散發著極淡卻高妙至極的劍意。
井九握著承天劍鞘的手很穩定,沒有任何顫動。
所有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放手。
不管是承天劍鞘還是這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