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井九說道。
鍾李子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你為什麼要把帽子摘下來?”
井九摸了摸耳垂,說道:“有些悶。”
鍾李子看著他手指的動作,說道:“你以前從來不這樣。”
在地下街區公寓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他的耳垂有些缺損,看著不像是被利物所傷,更像是石雕崩落了一小塊堅石的感覺。
她曾經問過他痛不痛。他說沒有感覺。
既然沒有感覺,為何這幾天他會經常摸呢?
鐵壺裡的水沸騰了。
幾片茶葉扔進去,很快便泛出淡淡的清香。
鍾李子知道他喝茶就是喝個意思,不在意濃淡,但更喜歡淡些,因為那樣好看。
井九喝了口茶,發現不知道她的手藝變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茶水有些順口。
他再次注意到鐵壺上的花紋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記起來,在星門祭堂裡,自己曾經擬出過畫面讓那位女祭司看過。
“老師把花紋樣式都記了下來,讓主星這邊鑄的鐵壺,就是不確定鐵質是不是相同。”
鍾李子現在稱星門女祭司為老師,她看到井九終於注意到了這個鐵壺還有小爐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井九想著那個堅定認為自己就是新神的女祭司,望向她問道:“你知道了?”
聽到這個問題,鍾李子變得有些緊張,猶豫片刻後輕聲說道:“老師說……你是新的神明,讓我好好地侍奉你。”
“我不是,所以你不用如此謹小慎微,但也不要想著我帶你私奔之類的戲碼。”
井九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就像以前那樣就好。”
紅色的頭髮變得潦草起來,調皮的像首不安分的詩,又像是亂了痕跡的弗思劍。
以前那樣就是在地底公寓那樣,在星門酒店那樣,在神末峰那樣。
……
……
接下來,井九一直在這座建築裡等著“那位”的召喚。
時間緩慢地流逝,彷彿已經過去了很久,實際上才過去三天。
泰洋主教以及祭司學院的高層都知道那些隱情,服侍的非常用心。
各種訊息源源不斷地傳到冉寒冬處,再轉達給他。
軍部對烈陽號戰艦遇襲事件的調查正在深入,艦長被帶去了內務處,戰艦上的官兵被轉移去了某個基地。
祭堂方面始終保持著沉默,冉家也沒有說話。
第四天清晨天空落了一場雨,祭司學院四周的群山裡生出極濃的霧氣。
井九站在露臺上,看著那些濃如**的霧氣,想起了青山外的雲集鎮。
他忽然說道:“我要出去走走。”
冉寒冬像個秘書一樣站在他身邊,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裡想要反對,然後記起來自己的身份,說道:“我立刻安排。”
“不用安排。”井九回身把茶杯放到她的手裡,向樓外走去。
所謂安排不過是通知祭堂方面,再通知冉家方面,安排相關的出行保障人員。
他不需要這些。
懸浮列車帶起輕微的風,帶著他與冉寒冬離開祭司學院,來到了首都特別行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