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真的那麼做,那我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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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九與陰三極擅長謀斷,趙臘月與柳十歲不知道推算謀劃的能力如何,但在做決斷方面也並不比他們弱。
判斷出陰三應該是被那位傳說中的遁劍者接走,冒著生命危險追殺了三天三夜時間的他們,毫不猶豫離開了大澤畔的小鎮,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果成寺。
他們要帶回最新的情況,更重要的是他們擔心井九現在到底如何了。
靜園已經變成廢墟,無法再住人,井九被安排進了白山禪室。
講經堂長老出關,帶領三百名僧人佈下華嚴大陣,就算老祖與麒麟重返,也無法進來。
渡海僧盤膝坐在角落裡,身上捆著沉海鐵所鑄的重鏈,無法動彈分毫,閉著眼睛,神情很是平靜。
神皇閉著眼睛站在佛像前,不知道是在參佛,還是在調息。
為了鎮壓住井九體內的傷勢,他消耗了很多真元,應該有些疲憊。
井九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睫毛不眨,很長時間才會有一次緩慢的呼吸。
他的右臂嚴重變形,就像一把被巨力扭曲的劍,看著很是悽慘。
他的左手依然緊握,指間散發出淡淡的光毫以及比春風更美的新鮮氣息。
在他的左手下方,墊著一張講經堂長老用心血抄的經文,如此才能稍微減緩一下仙氣流散的速度。
當時渡海僧用般若天下掌偷襲,井九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試著用自己的劍鋒,看看能不能斬開天地。
誰知道在那個時候,仙籙裡的那道仙識忽然發難。
兩相夾擊之下,他終於受到了無法挽回的重傷。
白貓躲在榻尾,時不時伸出前爪,輕輕扒一扒井九的腳,想要讓他醒過來,顯得極度不安。
趙臘月與柳十歲走進禪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走到榻前,趙臘月看著井九問道:“怎麼回事?”
神皇站在佛像前,沒有說話。
白貓偷偷趴下,不敢引起她的注意,知道她這時候看似平靜,其實情緒非常糟糕。
講經堂長老把三天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接著望向盤膝坐在門檻處的渡海僧,情緒複雜說道:“沒有人知道渡海師侄為何要這樣做,他始終一言不發。”
趙臘月轉身走到渡海僧身前,右手落在他的肩頭,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緊接著,擦的一聲響起。
弗思劍從她的掌心裡生出,刺穿渡海僧的肩頭,割開人體內感知最敏銳的三知經,然後劍尖從他腰間探出。
這一劍,會給渡海僧帶去最極致的痛苦。
看著這幕畫面,果成寺的僧人有些不忍,尤其是那些律堂弟子大部分都是渡海僧的徒子徒孫,更是憤怒。
一位律堂高僧強行壓抑下怒氣說道:“渡海師兄用了捨身法,最多還能再活七天,趙峰主何必如此。”
趙臘月理都不理這些僧人,只是靜靜看著渡海僧的臉,弗思劍在他的身體裡緩緩穿行。
渡海僧眉頭微顫,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她。
趙臘月收劍而回。
渡海僧眼裡的痛苦意味漸漸轉為平靜,彷彿已然得到真正的解脫。
“我們不知道麒麟會來,我們只知道麒麟可能會來,這是一個變數,並不重要。”
他看趙臘月平靜說道:“玄陰老祖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帶出他身邊的所有強者,但我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等。”
趙臘月說道:“等到他身邊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