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三月接著說道:“我喜歡很多事物,很多人,在世人看來,這是不是水性楊花?”
“只要你活著,做什麼都行。”井九說道:“我可以給你找幾萬個男人或者女人。”
連三月挑眉,說道:“想死啊你?”
井九嗯了一聲。
“真是孩子氣,明明是世間最怕死的人,偏要說這樣的話。”
連三月摸了摸他的臉,說道:“當初我去白城玩,你氣的要死要活,每天都去找南忘要酒喝才能睡著,但酒醒後,你連她都避之不及,哪裡還會想到死字?”
井九說道:“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他太喜歡打架,而你又打不過雪……女王,比較擔心。”
連三月微笑說道:“當年的你太孤獨,才會養成這種怪異的性子,但這一世不是很好?你有那麼多徒弟,我也就放心了。”
話語裡有情意,琴聲裡也有情意,她轉身望向橋那邊,看著依然在彈琴、手指染血而不自知的李公子,說道:“你不要吃醋,要知道你對我是特別的,原因說來俗氣……因為你比我強,而且曾經是我的求不得。”
井九沉默了會兒,說道:“我當年與你分開,是覺得這樣下去你會無法飛昇,我不想這樣。”
連三月靜靜看著他說道:“飛昇有什麼好處?”
井九說道:“只有一直活著,才不會分離。”
分開,就是為了不分離。
“如果早知道我飛昇會激得你冒險提前,我會等你。”
對井九來說,這是他最動人的情話。
我會等你。
“嗯。”
連三月牽起他的手,輕輕靠在他的懷裡,說道:“這次不用等我了,我在來世等你。”
然後,她變成了無數道金光,漸漸散去。
散到天空裡,那便是晨光。
太陽照常升起。
琴聲嗚咽。
李公子痛哭失聲,一夜白頭。
青兒淚流滿面,一夜便懂了人的苦處。
白城迎來了一場地震。
一道雪亮的刀光直入雪原深處。
不知何時回。
不知是否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