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是破海巔峰的真正劍道強者,而且是修成了後天無形劍體的厲害人物,就算沒有弗思劍,世間也找不到多少對手,如果崑崙派想給何渭報仇,不過是一劍殺之。
她恐懼的也不是雪國女王。
她的恐懼全部來自於身後。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雪原的最深處。
上次她來的時候,井九在朝歌城裡沉睡不醒。
這一次井九在她的身後沉睡不醒。
看著消散於眼前的劍光與雪花,她忽然覺得自己上次來雪原修道,可能就是為這次探路。
雪原真的很寧靜,那種單調的美好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座孤高的冰峰已經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卻依然沒有遇到一隻雪怪。
擦擦數聲輕響,堅硬的冰塊表面出現數十道清楚而筆直的裂縫,那都是劍意留下的痕跡。
趙臘月停下腳步。
冰川四周隱隱傳來無數道強大的氣息,應該是曾經險些殺死她的那些女王親衛。
她沒有理會那些隱匿著身形的雪國強者,望向百餘里外的那座冰峰,說道:“請您為她治病。”
那些強大的氣息漸漸遠去,同時一道更加強大、強大無數倍的神識落在了冰川上。
轟隆的巨響裡,那些劍意留下的裂縫瞬間擴大,冰川裂成了數百個巨大的冰塊,在藍天泛著幽異的光澤。
如此宏大的神識自然只能屬於雪國女王。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的,女王始終是朝天大陸最高階的生命。
那道神識裡充滿了居高臨下與嘲弄的意味——上次我沒有殺你,希望你能活著走出雪原,只不過是基於對你的一絲好奇,難道你以為與我之間就有什麼交情,居然敢來這裡求我辦事?
趙臘月對那座冰峰說道:“上次你說我們很相似,我們都不是替代品,我們會更加強大,然後真正戰勝那些造就我們的人……但那不意味著我們必須去恨那些造就我們的人,就像你現在應該知道你母親為何會離開,你不應該恨她,而是替她感到高興,同樣我不恨他,我希望他能活著,而且他幫助你母親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許將來某天我也可以幫助你。”
那道神識安靜了很長時間,終於再次動了起來,落在她的背後。
片刻後,那道神識裡傳來意外的情緒,似乎想不明白景陽這種人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
“他的劍元沒了。”
“他是劍。”
“劍沒有劍元,就像人沒有血,自然就會死。”
……
……
最開始的那個白天,井九戰太平,殺白刃,沒有受傷,卻是耗盡心力。
然後他想了整整一夜,離開了青山,飛過東海,下到冥界,在天地之間縱橫穿行無數萬裡。
清晨的時候,他在天壽山被偷襲重傷,正午的時候,他在浪花裡殺死了白真人。
接著他便去了大海深處,開始用自己的劍意縫補這個到處是傷的可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