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算了算,心想按照這個養法,這隻“寒蟬”真是金貴。
顧清與他去處理這些,崖畔便只剩下井九與趙臘月兩個人。
“當初為何沒能離開?”
趙臘月問道。
顧清轉述的故事對她來說還有很多難解之處。
井九說道:“雪國女王感應到了我的存在,盯得很緊。”
趙臘月心想原來如此,說道:“但你可以用萬里璽離開,洛淮南不就走了嗎?”
井九說道:“我總不能搶小姑娘的東西。”
這個答案很好。
趙臘月看著崖外流雲問道:“最開始的時候,你為何會隨白早一起去救洛淮南?”
不是吃醋,只是好奇與探討,因為她知道井九不是這樣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不是他所持的道。
“人是群居動物,有精神方面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井九說道:“修行者是非人,所以要超脫這種需要。”
趙臘月明白,這才是他的道。
井九說道:“洛淮南與你還有過南山他們所思考的拯救蒼生,都是精神方面的需要。這不是壞事,當你們的道心還無法自我穩定的時候,可以提供很好的幫助,就像行於風暴之中的寶船,需要舵,也需要壓箱石。”
趙臘月說道:“你不需要,那為何會留下?”
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井九說道:“她有心救我,我當有所回應,是為無缺。”
趙臘月說道:“便是果成寺所言因果?”
井九說道:“要求大道,便要斷個乾淨。”
這話很淺白。
趙臘月想了會兒,說道:“那我們呢?”
井九說道:“不知道,以前未曾有過。”
趙臘月明白他的意思。
修行界的前輩師長們一般都會很晚才會收徒,便是雙修道侶也會到很晚才會留下後代。
這裡面的說法很玄妙,但其實都源自於此。
飛昇成仙,當斷一切塵緣。
井九收起梳子,看著烏黑的辮子,露出滿意的笑容。
趙臘月轉過身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此番經歷,可讓你的想法有所改變?”
“沒有。”井九說道。
趙臘月沉默了會兒,說道:“當初我不該勸你去。”
井九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是我自己想去。”
趙臘月說道:“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井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說道:“沒有,但他應該被我騙到了。”
趙臘月的視線落在他的耳朵上。
井九有一對招風耳。
但人們看到他的時候,往往只能看到他的臉,很少能注意到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