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在高空裡閃過,驚動了很多修行者與妖物,但看著那道飛劍恐怖的速度,感受著毫不掩飾的青山劍意,眾人都以為是青山哪位破海上境的長老出行,哪敢窺探,偶爾有修行者在天空裡遇到也是趕緊遠遠避開,行禮恭送。
這種誤判省去了很多麻煩,如果讓人知道鐵劍上的人是井九,因為長生仙籙還說不定還真會生出什麼風波,那些邪道高手與妖怪們可不見得都能看出那隻長毛白貓的可怕。
轟的一聲響!
墨丘上方的天空裡出現一團白色的氣流,那道氣流上下相連,形成一個空心的圓圈。
在圓圈的正中間,黑色的鐵劍顯現出身影。
鐵劍降低了速度,也降低了高度,大地近了很多,畫面裡的景物與人也清楚了很多。墨丘地近東海,氣候溫暖溼潤,卻無酷暑之弊,而且土地肥沃,哪怕是冬季,地面依然沒有積雪,有些田裡甚至還生著青色的作物。大片農田依照顏色分成無數色塊,從天空裡望去很是賞心悅目,與那些雪原奇峰相較,少了些野趣,卻多了很多安寧。
廣袤無垠的農田的中間有條筆直的大道,通往前方那片依山而建的寺廟禪院。
大道上停滿了車輛,還有很多臨時搭建的窩篷,甚至還能看到席地而睡的人。
這些都是前來求果成寺醫僧治病的病人,有很多穿著簡樸僧衣的僧人在其間行走忙碌。
鐵劍落在果成寺前的樹林前。
白貓難得從趙臘月的懷裡跳了下來,在地上四足分開,腰背下沉,伸了個誠意十足的懶腰。
井九伸手把它拎起擱到肩上,它覺得有些不舒服,又向上爬了爬。
看著越來越近的黃寺簷角,趙臘月問道:“醫者仁心,僧人度厄,我能明白,但會不會耽誤修行?”
井九說道:“禪宗修的是心,對持奉此道的僧人來說,這便是修行,比死讀經書強。”
“這位小公子說的有理,看來必然是哪位名門大派的……”
果成寺的知客僧笑眯眯地迎上前來。
修道有成,井九還是當年那個白衣少年的模樣,容顏也沒有變化。
知客僧看著他的臉頓時無法再贊下去了,當他看到井九頭上居然趴著一隻白貓,唇角更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不知來客……啊,莫非是青山的井九仙師?”
知客僧終於想到了對方可能是誰。
井九嗯了聲。
知客僧再次望向趙臘月,發現這位少女容顏清秀可人,白衣乾淨如雪,黑髮結辮,很是好看,心想能與冷漠著稱的井九仙師並肩同遊,那必然是中州派的白早仙子,正道兩大領袖的年輕一代強者同時來訪,這是出了什麼事?
不管是什麼廟的知客僧,都是那些心思快,說話也快的人,果成寺也不例外,他心裡想著便說了出來。
“不知白仙子……”
“趙臘月。”
知客僧怔了怔才醒過神來,好生羞愧,趕緊行禮,然後轉身望向井九說道:“不知二位青山仙師前來?”
井九說道:“找人。”
知客僧心想本寺與青山的關係向來平平,唯一就是禪子與神末峰一脈向來親厚,趕緊說道:“禪子去了白城。”
井九說道:“我找大常僧。”
知客僧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低著頭一伸手,打算就此再也不說一句話。
帶著井九與趙臘月向著寺裡走去,這名知客僧漸漸平靜下來,覺得此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