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孃出門去了,許源搓著衣服自己壞笑起來:王嬸果然是姓王的!
三兩下洗好了衣服晾起來。
後孃讓男孩子洗衣服,明天一定會後悔。
後孃洗衣服,一件一件塗上皂角粉,細細搓來細細投。
許源洗衣服,一大盆,皂角粉搞裡頭,整盆來一招太極推手,正三圈、反三圈,齊活——出鍋!
當然洗乾淨了!
沒汗味就是乾淨了。
掛到那件抹胸的時候,許源一臉嫌棄的用指尖拈著掛上去。
雖然跟後孃像姐弟一樣,但隨著許源年歲漸長,這樣的尷尬情況也是偶有發生。
許源晾好衣服的時候,林晚墨正走到王嬸家門口。
王嬸的折籮店在巷子西口,而一條巷子能有多長呢?
足見許源滌衣之神速!
店裡晚上不開門。
運河繞過了鬼巫山,從縣城南邊流過。
距離縣城七八里的地方有個碼頭,河上船隻如梭,城中有數百號苦力,靠著碼頭過活。
拉車的、扛貨的肚裡沒了油水,就來折籮店吃一頓。
王嬸的店開了上百年,也是家傳的生意。
王嬸父母跟許源爺爺一輩,是河工巷最早的一批住戶。
前面的小鋪面用來做生意,後面一間屋子是王嬸的住處。
後孃從後門進去,後屋窄仄昏暗,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油脂香味。
屋子裡沒人,閣樓上傳來一陣陣剁骨頭的聲音。
dung、dung、dung!
“王嬸?”林晚墨朝樓梯口喊了一聲。
剁骨頭的聲音停了下來,死寂了片刻後,從樓梯口飄出來一個頭。
頭髮花白散亂,神色木然冰冷。
看到林晚墨,人頭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小墨來了。”
然後閣樓上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身子從樓梯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