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賢沉默下來,蒼白的臉龐上卻是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他不願多說什麼,落寞的朝著房外走去。
沐杏望著那道頹廢的單薄背影,眼眶泛紅,誰能想到,當年那看似仁慈大度的舉動,卻令得這位秦家曾經最意氣風的男子落得如此境地。
娘,不要哭,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爹的傷,然後好好修煉,替爹一雪前恥。秦牧抬手拭去沐杏眼角的淚水,也是低聲道。
沐杏望著秦牧那認真的小臉,心中也是略感欣慰,道:牧兒,別怪你爹對你嚴厲,因為當年的事,他過得比誰都難受,雖然嘴上不說,但娘知道,你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娘,放心吧,我會努力讓所有人閉嘴的。秦牧說到這裡,突然有些激動,連忙道:月叔跟我說過,只要這次秦家族比我能進入前十,我們一家就能回到族內去了。
沐杏微微失神,當年秦賢自認對不住家族才自願搬離出來,隱居山林,現在有望重返族裡,她當然也高興,畢竟只有依靠家族,秦賢才不會日夜受到傷病的折磨,秦牧的修煉也不會因此耽誤。
你有這份心娘就很高興了,我先去把雪靈芝幫你熬了。說完,沐杏便是轉身離去,秦牧失去了族裡的資源與培養,修煉度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公子少爺,想進入前十,談何容易。
因此,她對於秦牧的豪言壯語,倒是沒太往心裡去。
望著沐杏離開,秦牧小拳頭也是悄然緊握,不過一想到秦賢的傷勢,眼中突然爆出一種濃郁的恨意,父親之所以搬出秦家,頹廢至今,完全是因為那件事,或者說是因為那個人。
那是,八年前
流雲城內,生活著數十個家族,可唯有秦白林周四大家族才稱得上這裡的主人。
四族雖然明爭暗鬥,但畢竟同屬一城,特殊的時候,也需要一致對外,而一片延綿百里的地域,便是讓四族站在了同一陣營。
這片遼闊的地域名為邙山,因為位於流雲城與天風城之間,兩城對於這片地域的爭奪,紛爭了數十年,為了解決這個歸屬權的問題,十年一屆的爭奪大賽由此誕生。
每十年,雙方都會進行一場比賽,勝者,可獲得邙山十年的擁有權。
這是兩城之中的一場級賭鬥!
大會規則相當簡單,各城皆派出三名強者,依次對決,三局兩勝制。
那一屆大會,雙方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前兩輪戰成了一比一的局面。最後出場的秦賢,自然被寄予厚望,而賽前突破的他也不負眾望,一番苦戰後一招險勝對方。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在看到對方場下妻兒時,秦賢動了惻隱之心,也因此沒有痛下殺手,反而被對方抓住破綻,用下毒的卑鄙手段偷襲得手,最終重傷落敗。
在不死不休的規則下,沒有手段限制,秦賢因為一時的手軟,反而是將勝利拱手讓人。
那一戰後,秦賢徹底成了流雲城的罪人,不僅因為他丟失了一大片疆域,秦家更是被其餘三族聯合針對打壓,處處受到排擠。這時,秦賢自願脫離秦家,帶著妻兒退居城外山林,從此一蹶不振。
那場失利,帶給秦賢的不僅僅是頹廢,還因為中毒太深,經脈嚴重受損導致的實力大跌,原本作為下一任秦家族長培養的他,卻成了家族之恥。
面對著足以摧毀一個人精神的巨大輿論壓力,秦賢每日沉醉杯中之物,爛醉之時,則是會帶著悔恨狠狠的錘擊著胸膛,那一幕讓得一旁的沐杏只得偷偷掉淚。
秦牧雖然年幼,但見到父親如此卻依舊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幼小的心中也是對那卑鄙的人,萌生出仇恨的種子。
是他毀了父親,毀了這個家。
關於那位始作俑者,秦牧也是從一些知情人嘴裡聽到過不少的資訊。
柳震天,大荒域四大霸族之一的柳家現任族長,一個如雷貫耳般的名字。
憑藉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加上一些機緣巧合,這些年柳家早已一統天風城,完全吞併了城內其餘家族,一家獨大,更是趁機不斷擴充套件地盤,一躍成為大荒域中四大霸族之一。
因此,柳震天也成了大荒域中威名顯赫屈指可數的一方強者。
事情已經過去八年,而隨著柳家的強勢崛起,那片約定擁有十年的疆域,眼看期限將至,可柳家卻是完全沒有再讓出來重新爭奪的意思,這一度令得流雲城各方勢力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同時,再度將恨意洩到秦賢身上。
柳震天,爹的痛,它日百倍償還!
房間中,秦牧雙拳緊握,眼中寒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