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勸她找份兼.職,你直接給她勸退了?”
回房後,萊陽微信給李點把剛的事說了。
原以為這貨都睡了,沒想到他一個電話飈過來,喊叫聲差點給萊陽耳膜穿破。
“你小點聲,我覺得她回去是對的,你要是手頭錢不夠,我可以先退給她。”
“萊陽,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聲大在你最難的時候跑來上海,結果你現在劇場剛剛有起色,你讓人家走?你覺得合適嗎?”
站在窗邊,望著黑漆漆的小區花園,萊陽有點愣神。
窗戶上映出他模糊的身影,就跟他模糊的心一樣。
“你覺得我錯了嗎?”
萊陽深吸口氣,繼續說:“當時我們開劇場想的太簡單了,現在咱都知道,演出行業就是要靠時間一點點積累,咱們愛這一行,慢慢積累也無所謂,而且咱兩都是男人,但袁聲大不一樣,她完全可以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找個不錯的男人結婚,壓力也小,這不好嗎?”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由急促逐漸變的舒緩。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傳來:“那既然這樣,你最初讓她過來幹什麼?”
這話問的萊陽噎住。
是啊,最初讓袁聲大過來幹什麼?
當時他以為這種新型的喜劇模式,一定會紅遍上海,每晚劇場都門票售罄,數錢數到手抽筋。
可現實卻啪啪打臉,除了一些節假日之外,票根本就賣不完。
周內基本每天都慘淡無比,跟理想相差太遠。
“所以說我現在感到錯了嘛,我這是替她未來著急。”
“你又不對她未來負責,著什麼急?”
這話,萊陽今晚聽第二遍了,握著手機的指頭都緊了起來。
其實他內心也很糾結,作為劇場老闆,他當然希望袁聲大留下。
可作為發小,萊陽害怕耽擱她,真的。
就怕搞到最後,一無所有。
而她也成了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光芒和激情已被歲月打磨,燦爛的容貌,也逐漸衰老。
那個時候她怎麼辦?
會恨自己嗎?
“萊陽,我覺得你是對劇場有點沒信心了,還是你真打算把精力都往恬靜身上放?準備當包租公啊?”
“別、別胡說啊,我怎麼對劇場沒信心。”
“那你就明早給聲大道個歉,收回今晚的話,她要走了劇場又缺人了。”
“明早不行,我要去給恬靜大掃除……呃……”
夜,有點靜,有點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