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深圳人有一種獨特的幽默,這種幽默怎麼說呢,既欠打,又很能化解危機。”
徐沫邊作畫,邊狐疑的問萊陽何出此言?
“我剛上初中那會,叔叔在深圳結婚,我去呆了一陣子,住在一個城中村的老樓裡,有天黃昏,隔壁一個小男孩用呲水槍噴我一臉,氣的我正要打他,結果他爸來了。”
“我給他爸把情況說完,原以為他會教訓他兒子,結果他爸呵呵一笑對我說,哎,別的先不說,你看我娃這呲水槍,呲的遠不?”
撲哧~
徐沫沒忍住笑了出來,白皙的手腕握著彩筆,輕輕笑顫著。
這幅畫已經到收尾階段了,只剩下最後一點塗染。
“這是段子嗎?”她問。
“不是啊,真實發生的!”
“那你怎麼回覆的?”徐沫笑著繪畫。
“我能怎麼回覆,我說遠不遠的先不說,你娃槍裡灌的是開水。”
徐沫破防了,笑的唇紅齒白,纖細的腰都弓了起來,嬌顫的問然後呢。
萊陽深吸口氣,後邊的故事就比較厚重了。
當天他也買了把呲水槍,還給房子裡接了幾大桶水,專門打算晚上堵住那個小男孩,往死裡呲。
結果當晚那棟老樓著火了,火是從隔壁燒起來的。
當自己醒來後,整棟樓的人都跑下去了,他本來也打算跑。
但隔壁火勢太旺,而且隔壁那小男孩還在屋裡哭。
最後,那本來打算呲他的水,全成了滅火的水。
“還有這事?最後人沒事吧?”
“不知道啊,反正小男孩哭著哭著沒音了。”
徐沫臉頰一滯,萊陽也眼角低垂:“我也沒水了,後來好像消防員來了,我也就被人帶下去了,當晚我叔就把我帶走了。”
故事有點沉重,兩人相對沉默片刻,過了一會後,徐沫忽然長吁口氣道。
“萊陽,你的畫好了。”
萊陽神色一緊,依靠的身子站直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去。
畫裡,晨曦的光映在恬靜和她母親的臉頰上,面板白裡透紅,滿是暖意。
她依靠在母親肩膀淺笑著,兩人坐在沙灘上,腳下的水花輕柔湧來,細軟的沙粒將他們腳掌託著。
身後的椰子樹和淡淡的白雲與藍天融為一體,整幅畫散發出一種恬靜的幸福感。
“我相信她看到這幅畫,一定會哭的。”徐沫柔聲道。
萊陽未回應,但顫抖的心,已經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