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萊陽重新站在這家窄窄的店門口時,不斷提醒自己多個心眼。
恬父到的早,正坐在角落喝茶,聽著唱片機裡傳出的經典歌曲。
聽著聽著,他緩緩睜開眼看向在對面坐下的萊陽,嘴角一勾道:“你遲到了五分鐘。”
“哦?所以呢?”
萊陽直視他,交鋒從此刻開始了。
恬父頓了下,輕端茶杯道:“按我的商業原則,客戶遲到了就要受罰。或者,我可以以此為由,不做這一單生意。”
萊陽半眯著眼,片刻後說道:“我不是你的客戶,我來,也不是要跟你做生意。”
“你是來找我要錢的吧?”
“是。”
“你完成了我交代給你的事,因此來要報酬,這不是生意是什麼?”
“隨你怎麼理解。”
萊陽說罷,從口袋裡取出幾張銀行卡,攤到桌上道:“卡我帶來了,四大行的都有,你看怎麼方便?”
恬父垂目瞅了一眼後,發出呵呵的笑聲,旋即,抬頭正色道。
“我真是……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啊小夥子。說你蠢吧,你能讓我女兒如此傾心,也能在社會上混出一點點小成績,還越混越開,算有點道行。可說你精吧,你連談判的基本要素都搞不清楚,人你都帶走了,都成既定事實了,你再找我拿錢,我完全可以拒絕啊,你說呢?”
恬父攤開一隻手,緩緩遞向萊陽道:“來,你給我一個給錢的理由。”
“積德。”
“什麼?”
恬父眉頭一擰,讓他再說一遍。
萊陽深吸口氣,身子靠向桌面,目光如劍道:“積德!嘉琪被你們已經害的夠慘了,她的父親、母親、家人、愛人、健康、幸福、快樂全都被你們剝奪了。你知道嗎?她現在已經輕微腦癱,也許未來會……會徹底癱瘓,會成為一個植物人!這難道不是你和宇家造的孽嗎?因果輪迴,天道好還,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每到夜深人靜時,當你又為一場場商業勝利而倍感自豪時,你難道一點都想不起那些被你害到家破人亡的炮灰嗎?他們是炮灰,但他們也跟你我一樣,是活生生的人!你難道一點都恐懼嗎……”
“夠了!”
恬父罕見的發怒了,臉頰的肌肉都在隱隱發顫。
但他很快平復下去,半晌後,深吸口氣道:“你這麼汙衊我,看來咱們沒法再談下去了。”
“隨便,你不出這個錢,有人會出。他不光出,還會更記恨你!”
“你說的是誰?”
“你自己想。”
萊陽將卡收起來,剛做出要走的動作,恬父卻伸手一攔道:“等會!錢我可以出,但是……我有些話想問你。”
“我不想回答。”萊陽垂目道。
“答完我可以多加這個數。”恬父伸出一根手指。
萊陽迅速坐下,把卡重新攤開,雙手環抱著翹起二郎腿:“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