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趙德言已然喝得是滿面紅光,一下子哭了起來。
“想我趙德言白活了半輩子,到了這把年紀才找到人生知己,賢侄,你可知那懷才不遇的寂寞嗎!
哎,想我趙德言,人稱大唐留侯,空懷一副抱負,卻無人賞識……”
趙德言又灌了一杯酒,哽咽道:
“當初那故太子建成不用我,結果被挫骨揚灰,後來裴寂也沒眼光,結果被去了相位……現如今,你爹又……”
趙德言幽怨地看了魏徵一眼,原本他這次過來,就是想讓魏徵念在大家以前都在李建成麾下做官,看看能否引薦給皇帝,卻被一口謝絕了。
“我爹?我爹當然是知道叔父您的才幹的!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讓您這個金坨坨發光嘛!”
魏叔玉打斷了趙德言的“毒奶”,笑道:
“這不,機會來了嘛!”
“嗯?什麼機會?”
聽到這話,趙德言連忙放下酒杯。
“叔父怕還不知道吧,陛下已經封我爹為副使,出使突厥了,在小侄看來,這正是叔父嶄露頭角的機會啊!”
“什麼!”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吭聲的魏徵一下子站了起來。
可是看到魏叔玉那篤定的神情,魏徵想了想,又忍了下來。
“嶄露頭角?”
趙德言愣了愣神,旋即搖了搖頭。
“論打仗,老夫可比不了李靖那些武夫,若是要去突厥逞口舌之快,也甚是無趣,哪裡有什麼嶄露頭角的機會!”
“打仗?咱大唐還敢和突厥打啊?這不是嫌死得快嗎!叔父您還不知道吧,突厥現在的可汗,那可是五百年以來的第一雄主,人道是秦皇見了會沉默,漢武見了會流淚,大唐比之突厥,宛如螢火比之日月,根本不值一提啊!”
“陛下此次派我父親出使,本就是去議和的,可對於叔父你,就不一樣了!”
說著,只見魏叔玉湊到趙德言的耳邊,繼續加大藥量,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叔父,和你說句實話吧,我看這大唐遲早要完!
連叔父這等經天緯地的大才都棄之不用,打仗打仗不行,內政內政不行,你說你留在此處,豈不是明珠蒙塵?”
“咳咳……”
聽到魏叔玉的話,趙德言驚得直接嗆住了。
想到了某種可能,趙德言臉色變得異常通紅起來。
“賢侄的意思是……讓我投敵?這……這怎麼……”
趙德言看著魏叔玉,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投敵?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你愛大唐,可大唐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