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個小吏,上百個官員和牛群一樣分割槽隔離,周圍是甲兵。
濟北侯看著沈直:“現在怎麼樣處置?”
沈直身子一躬:“侯爺,要是我們當流寇,自是怎麼樣都可以,但是我們要爭取這萬中之一的機會,還得有章法。”
“哦,你說說這章法怎麼來?”濟北侯一笑說著。
“先,就是要控制州城附近的三府軍,這難度不是太大,侯爺原本就是三府的主官,現在還掌著一府,只要以持著兵符殺將奪軍,就可以了。”
“但是要爭取這萬中之一的機會,單是掌軍還不行,那就是流寇,還得建立官制,官制其實不難,直接搬列朝官制,最多改個名就行。”
“難就難在,怎麼樣搭起架子建立政府——朝廷可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至於蠲免錢糧收買人心,說實際,那是不通內情的外行人才會第一時間去幹,糊塗。”
濟北侯聽得一怔,沉吟一會,踱著步子說:“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你提出來,想必有了想法?”
“是,搭起架子其實不難。”
“我們俘虜了上千官吏,等會一批批拉上來,一次不多,就讓他們選擇——是死,還是投靠我們。”
“別想著關起來等待回心轉意——等他們回心轉意,我們也就被打垮了,或者我們建立政府了,那用不著他們了。”
“現在就得這樣果斷。”
“也不能一次很多人,因人怕醜,人多了就有不少人為了面子也不肯降,或者覺得自己法不責眾,一起不肯降也不能奈何他們。”
“所以分批審問,死,或投名狀——給降的人一把刀,殺掉不肯降的人。”
“這樣朝廷就不會放過他們了。”
濟北侯仔細思考了下,問著:“可這些人受此壓迫,就算降了,也難保證忠心耿耿,這問題怎麼解決?”
“侯爺,您說皇帝當年起事,為什麼前十年慘淡經營,招募個秀才都難,而後十年人才如川歸海,紛紛來投?”
濟北侯不假思索的說著:“因為前十年是流寇,後十年有了實力,有了成事之相了。”
“對啊,應州州城有上千個官吏,而且至少有一半是朝廷相互節制產生的編制,真要幹事,有一半就綽綽有餘。”
“人都是怕死,這一千人中,有三分之一視死如歸就了不得。”
“那這些官吏降了,瞬間就可建立完整的體制,有了他們,就可徵兵,訓練,治民——肯定是懷有怨恨,消極抵抗,甚至暗裡通敵。”
“可是隻要架子建出來了,能基本運轉了,人心似鐵,官法如爐,他們自會被同化,當然這是以後的事,眼前的事就是建立了體制,就披了虎皮,外人不知道就會被嚇唬,也就有了吸引人加入的本錢——到時再招募官吏就是了。”
“只需幾次,漸漸填實,那些懷有異心始終不肯靠攏的人,就可淘汰,或殺或貶隨侯爺的意。”
“真正的體制就建立了。”
濟北侯聽了,不禁真正變色,嘆著:“沈先生,你我相交十數年,今日才知道你的顏色,就這樣辦。”
“主公請上座,這些活不能髒了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