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修為高達金丹,能輕輕鬆鬆地碾壓我。”
“就像現在一樣,您只要伸出一腳,就能夠將我輕易踩死,就如同踩死一隻路邊上的螞蟻。”
“但您這樣高貴的人,為什麼要來為難我?”
“你明明知道了真相,為什麼要為難我這個小人物?!”
寧拙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憤怒。
他的臉色扭曲起來,盡是可怖的仇恨之色。
“我其實只想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修行!”
“我沒有辦法。在某些關鍵的時刻,我太弱小了,我沒有人可以依靠。我只能去做一些不那麼光彩的事情,來換取他人的支援。”
“今天你來抓捕我,我早有預料。只要你拿出我的罪證,我都認。”
“但是你如果想要,讓我出面指證,讓我充當證人,成為整個案件的突破口,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你儘管殺死我好了。”
“因為我不只是一個人,我還有我的家族,有我的親朋好友,我不想連累他們。”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說到這裡,寧拙流露出視死如歸的決然神色。
朱玄跡陷入了沉默之中。
龍黿火靈一直在看熱鬧,但現在它一臉的疑惑。
它聽不懂寧拙現在說的話。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呀?”
儘管它聽不懂,但此時它已經感受到了一種不妙的趨勢。
因為朱玄跡竟然緩緩地收斂起了他的氣勢,不再給寧拙投放強壓。
龍黿火靈忍不住低吼起來:“朱玄跡,你在做什麼呀,你已經發現他了呀!”
“沒錯,你眼前的這個少年修士,他就是兇手,他就是炸仙宮的兇手啊!”
然而,朱玄跡此時俯視寧拙,眼神中卻流露出一抹悲憫之色。
他是朱玄跡,他有個稱號叫作察隱安民。
一直以來,他都對底層修士,報以巨大的同情和悲憫。
他在玄鱗城,可以為了底層村老的一碗糖水去冒險,去探查蘇家的貪腐。
他在王都,面對南豆國君,直言要遏制這些修真大族,積極地扶持底層的天才修士。
他被李雷峰臨死前設計,他不怒反悲,心甘情願被算計,為慈幼園搜選最合適的園長。
他對南豆國度中,那些深深盤踞的巨大勢力,有著天然的警惕。而對中下層的修士,他有著發自骨子裡的悲憐。
看著癱坐在地上,汗流浹背、狼狽萬分的寧拙。
朱玄跡嘆息一聲,神色上第一次有了些許波動:“你這個小鬼,太善於專營了。如此鑽營,只會是自尋死路。”
“你明明有天資在身,為何如此急功近利呢?”
他的語氣中,藏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寧拙慘然一笑:“大人,我也是在魂入仙宮之後,發現木偶身軀的頭部很大。在此之後,我才察覺到自己是有天資的啊。”
朱玄跡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