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將這馬伕拖進房間,手放在劍上,想著要不要殺了,只是遲疑一會,鬆開了劍柄:“這人沒有看清自己模樣,饒過便是!”
想著,牽馬匹自後門出去。
到了大路上,翻身上馬,呵斥一聲,這馬兒就一路奔去。
房間內幾個女人覺得奇怪,老爺正玩的歡快,突出著門一會,就算是內急也要回來了,就套著衣服尋著。
剛一出門,就見到地上一攤血,地上的血已有些凝聚,這女人驚呼一聲,立刻暈倒在地。
後面的幾個女人聽著驚呼,出門就見著一大灘血,跟著血尋去,在走廊後面見得一具男子裸體,身側還扔著一把劍。
一個膽大女人上前一試呼吸,早已沒了呼吸,甚至身體都涼了,都是恐懼,大聲呼喚:“來人啊,來人啊,老爺被人殺了,老爺被人殺了。”
…………
夜晚
雲雨漸消,月光照了下去,這馬跑的很快,真不愧是良馬,只是一夜奔波,這馬也是累的喘氣。
裴子云抬首去看,天空一顆啟明星掛在上面,遠處已隱隱看見了州城的城牆:“嘿,連夜賓士百里,這馬真不錯,至少得價值五十兩吧?”
“可惜了,不過我真的不能帶上你。”裴子云放緩了速度,馳在河岸,聽見河裡的水聲正在嘩嘩響著。
裴子云跳下馬,拔劍對著這馬匹就是一刺,劍尖瞬間透過馬匹心臟,這馬匹一時還沒死,奔跳了兩下,跳進了河裡,血水染紅了一片,隨河水衝了下去。
又將衣服脫下,雖小心翼翼,但衣服上還是濺了些血,不過不多,這時就將衣服向水裡拋去。
裴子云看了看城牆,要是戰時,不但有人巡查,而且附近百米的樹都得砍光,現在天下承平,卻沒有這個規矩了,看準了一處,藉著樹和建築,翻身而上,就進了城中。
“快,天快亮了。”
此時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路人,店鋪上的燈籠早已熄滅,裴子云沒有走大路,轉身就向小巷子去,奔到了客棧,向客棧後院而去,繞到自己住著房間,昨晚出來的時留著窗戶,於是掀開窗戶,一翻就鑽進了自己房間。
一夜奔波殺人真是困了,掀開被,床上一躺就睡了起來,只是一會,就睡得香甜起來。
…………
州城·貢院
房考官第一場的卷子已閱完,按制,州試各房卷子由閱卷官先讀卷,首先就是直接有錯別字,犯了聖諱,違反考場紀律——自敘門第和資訊的全部貶落,這是怕有人作弊,畢竟糊名卷本身就是為了掩蓋卷子,你還自敘,這是頂著幹,不貶落罷黜你,罷黜誰?
“罷黜有多少?”胡應貞問著。
“本次三千餘卷,因違制錯誤罷黜,總計五百六十一卷。”有人報告著,這樣的卷子被貼出不錄。
“這些秀才,難不知道州試重大,這樣多違制錯漏。”有人說著。
“州試壓力大,許多新人難免,就算你我,也不是首場就滴水不漏。”有個房考官說了句公道話。
“正卷和副卷都出來了麼?”胡應貞問。
“總裁,正卷三百卷,副卷二百卷,都已經出來了。”一位閱卷官說著,吐出了一口氣。
考完閱卷官就在通宵達旦在房內讀卷,可謂責任重大,手中之筆關乎每一名考生的去留,這樣也就罷了,這些卷子還會送至禮部磨勘。
禮部有的是空閒的人,一個個無事就檢視卷子,發現卷子有離經叛道之說,閱卷官和同考官都要問責,取中舉人要削掉功名革退。
閱卷官戰戰兢兢一絲不苟讀卷,現在才可以鬆口氣了——下面的事,就不是普通閱卷官的事,是房考官的事。
房考官對餘下五百捲進行再閱,加批薦給總裁。
“此文高明,與別的卷子相比,已不在一個檔次上。”房考官喝了口茶,取一份正卷讀來,才草草看了幾行,突精神一震,重新讀起:“淳實典雅,篇篇可作科場範文。”
“讀來有幾分翰林味。”
“這也奇了,別說秀才,就是等閒舉人,也沒有這味道,必須進了翰林,漸漸養起了這種氣質。”房考官重讀一遍,覺得文風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這個必是要高薦了。”
說著,畫了個圈,又寫了高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