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看去,名士李時,在州府頗有文名,上次在濟北侯府就有此人,傅舉人專門介紹過,聽著這樣問,笑著:“原來是李先生,有沒有詩篇,還得喝上幾杯酒才行,無酒亦無詩啊。”
“哈哈,解元公果真豪邁,還請這面坐,都是州府之士,我們一起談詩論詞,談經論典真是適宜。”說完李名就上來拉裴子云坐在一起。
夜色漸晚,酉時剛過,眾人還待繼續論說,突聽有人喊著:“總督大人到!”
“看來現在不能談的盡興了。”李名微笑嘆息一聲,卻見數個甲士排列,一個官員轉身出來。
這時鼓樂吹打細細傳來,裴子云眯著眼,望著此時夕陽,一片血紅的水,排浪一層層擊拍船舷,兩個甲兵釘子一樣按劍而立,別的親兵列隊站在兩側,霎時就有著森肅威嚴。
頃刻間一行人行禮:“見過總督。”
總督微笑:“生受你們了,快快起來,今日只談文章,不論品級。”
又說了幾句話,就宣佈宴會開始。
隨著開宴,上菜的人都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等酒上,就是有人上前,持著酒杯說:“解元公,剛才就聽到你說,無酒不成詩,現在酒上來了,我敬你三杯,可有好文章。”
這人聲音很大,語言帶著挑釁,這幾人聽聞到處有人歌頌解元裴子云文采非凡,就很是不服氣,剛才聽見裴子云一番話,就要上來敬酒要求得文章。
裴子云撇了一眼,這人長的五官也不怎麼端正,上來說話裡就是不對味道,裴子云冷冷一笑,說:“作詩不但要有酒,更要有心情,不過見著你,我就沒了心情,有酒也無詩。”
這人本身就是帶著挑釁,說話陰陽怪氣:“什麼心情不好,什麼有酒無詩,怕是沒有詩的藉口吧。”
這聲音說的極大,裴子云厭煩,這無論前世地球還是這裡,總是見得不少這樣的人,只要你好,他就要嫉妒,想著辦法挑刺。
“無知之徒。”裴子云微微抬起眼皮,諷刺一句就是不理,你叫我作我就作,你是什麼人?有這面子麼?
這喧鬧也引起了前面注意,總督抬起了眼皮問:“那少年何人?”
“大人,那少年就是前些日子在侯府大放異彩,寫下將進酒裴子云裴解元。”總督身側的官員就笑著說:“其實您以前見過,現在隔著遠了。”
文宴上文人相輕自是常事,總督並不在意,就吩咐:“請解元到我這來。”
隨著總督吩咐,一個侍衛去請裴子云:“解元公,總督大人有請,還請前面一敘。”
裴子云這才欣然應允,剛才挑釁的之人,眼神炙熱看著,滿是不甘。
裴子云近了,前世今生才算是真正意義上見得總督,這是一個文雅男子,身材挺拔,四十多歲,帶著一股書卷氣,又帶著手握權柄威嚴,看著裴子云上前來,笑著說:“解元公,前些日子就聽聞你在濟北侯府三杯成詩,作《將進酒》,流傳州府,簡直是洛陽紙貴,不知道解元公今日來,可有什麼大作?”
就在這時,聽得一個聲音:“總督大人,剛才解元公入門來,說有酒有詩,必有大作。”
原來是剛才那人跟了上來,遠遠聽著裴子云的話,就急不可耐。
“括噪,總督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分,給我速速退下。”總督大人身側的官員就是上前大聲訓斥,這人才發覺自己犯了錯,冒犯了總督,連忙退回坐下。
總督大人也不為意,笑著對著裴子云說:“解元可是此意?”
裴子云笑著說:“將進酒,杯莫停,前次飲酒三杯才有詩意,現在總督大人要是斟酒三杯,我也可作詩。”
這對總督說話就顯得狂妄,官員臉色有些變化,就要上前訓斥。
總督是知道裴子云已入道門,其實並不繼續在仕途上進步,當下伸出手輕壓了一下,笑著:“這有何難,不過三杯太小氣,上次你飲了三杯,就得將進酒,來,我今日親斟酒七杯,不知道你飲下能做出何詩來。”
總督自身側的人手裡,接過酒杯,連斟七杯,說:“請!”
“哈哈,這酒粟于田,去秕臼,量以鬥,盛以囊,浸泉水,藥為曲,酌之杯,君子是要多飲幾杯。”裴子云笑了一聲,接過酒,“嘓”一口,就飲了滿滿一杯,頓時全場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