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念著裴子云的一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你聽聽,這是何等詩詞?”
道君聽著,抬首拍著節拍:“好才情,我之不如也,不想千年以降,卻出了這等才人。”
秦允王看著,見道君無喜無悲,神態平靜,心中就是一沉,千年封印,再也看不破此人,本還想利用感情的心思頓時灰灰,一些話就說不下去,良久,才嘆著:“我知道你怨我,可這是天意,我身不由己。”
“現在來,也是天意?”道君目光一閃,笑問:“你我兄弟之情早已斷絕,你今天來又要為了什麼?是加固封印?或想要我做什麼?所以我述述八拜之交,和當年一樣?”
說著,露出一絲笑,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當年你成道君,天意加身,後來失了天時,天眷轉移,還殘留了一些,吾友,你雖封印,但也應有感,這片天地發生了變化,妖族已經入侵,此誠三千年未有之大變。”秦允王盯著道君說,眼將著道君的每一點變化都是收入眼中。
“哈哈!”道君笑了起來:“那又與我何干,我不過是一個封印在深淵的可憐人而已,難不成天下興亡,罪人有責?”
這話說不盡的譏諷,秦允王言語一塞,臉帶一點怒意:“妖族入侵,這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更是億萬眾生之事,這是大局!”
見著道君還是無動於衷,他又說著:“就算你不考慮大局,也得考慮下自己,妖族入侵背景下,天意眷顧道門,有著復興之望,以作平衡,但道門之君,卻未必是你。”
“誰能抵抗妖族,誰就是新貴——你應感覺到上天對你的眷顧在轉移,這是道門又有新人崛起。”
“要是天意眷了新人,不用我說,你應知道你會怎麼樣?你要不是保留著道君之位,哪能捱過日夜消磨?沒有天眷和位格,你還有幾日?”
“無論為了大局還是個人,你都得與我們合作。”
“哈哈,哈哈!”道君聽了,卻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笑聲似乎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在嘲笑秦允王,許久才停下,淡淡的說著:“你還是和千年前一樣,口舌滔滔,精闢入裡,卻不懷好意——你這是鼓動我出去與新人爭鬥?”
“可新道君,對你們龍氣危害更大吧!”
“我已動搖不了龍氣,可新道君,所行所事會和我一樣,受朝廷與親人感情束縛麼?”
“道君一成,萬世一朝,龍氣盡滅,我猜猜,他已度過雷劫了,所以你們慌了,怕了?”
“你們怕了,才想要我出手,以我為刀,借刀殺人,最好鬥個同歸於盡,你覺得我會如你們所願麼?”道君笑完,又傾斜身子躺下,帶著慵懶的姿勢休息。
“你”秦允王頓時說不出話,臉色漲紅。
“吾友,你以智慧著稱,其實不過是靠著我當年信任你而已,現在,你還要用這些不上臺面的小伎倆?”
道君抬首,眸子清冷:“都一千年了,你還想用沒有實惠的大義、感情、認可感來免費驅使我——這是你輕視我,還是真的蠢?”
秦允王漲紅了臉:“我是出自本心,覺得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所以不顧我們之間恩怨,前來商談,你卻這樣看我?”
“也罷,我只問一句——你願不願意出去,願意的話,現在就有機會,不然,我立刻就走!”秦允王盯著道君說著,道君沒有絲毫的動容,見此,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只是步子有些慢,到了封印前,聽著道君淡淡:“你別裝腔作勢了,你奉著旨意而來,身不由己,你真敢無功而回?”
“不過我估計也不可能把我全部放出去。”道君說到這裡,眸光輕柔,只是淡淡說著:“但別跟我說大義這些千年前我就聽厭的詞,要我出手也行,不能白牙空話一場,說吧,你們能付出什麼?願意付出什麼?”
“不要妄想利用我兩次!”
這話輕輕冷冷,落在這寂靜的空間中,秦允王雖知道道君和自己都是兩頭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寒,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