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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長安陌上樹

宇文深露出痛恨的神情,咬牙道:“是前朝魏恭帝的舊部,他們說要殺了父親為魏恭帝報仇。”

尉遲綱不耐煩道:“這前朝皇帝都死了多久了,怎麼還不消停?”

賀蘭祥面色沉靜道:“護哥哥曾經逼迫元宏禪位,又一杯毒酒了結他,若有前朝餘孽為他報仇也不奇怪。”

宇文護雙眉擰結,黑眸深不見底,“這事沒那麼簡單。早幾年元宏的勢力已經被我們清除乾淨了,怎會突然冒出什麼舊部來為他拼命?就算是他的舊部,那深兒為什麼能從他們手裡活著回來?按理說,他們應當殺了深兒洩憤才是。”

尉遲綱快人快嘴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們的目標是護哥哥你,不是深兒,殺一個孩子做什麼?”

“可你別忘了,深兒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殺他不就可以給我重重一擊麼嗎?”

賀蘭祥撅了撅鬍鬚,細思道:“此事確實有詐。”

宇文深悶聲悶氣道:“如果不是魏恭帝的舊部,那他們為什麼要自稱魏恭帝的舊部?”

宇文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我見此忍不住提醒道:“三公子,這是對方的惑敵之計。他們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若是刺殺成功,殺了三公子便是;另一方面,他們假稱前朝舊部,則是以防刺殺失敗後,洩露身份。他們需要透過三公子之口,說出他們魏恭帝舊部的身份,並以此來誤導大冢宰往錯誤的方向追查,成功隱藏他們的真實身份。”

宇文深頓時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這幫賊子,真是狡詐!”

“你還有臉說,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你有見地。如此愚鈍,怎麼能成大器?”宇文護不由得惱怒地指責兒子,“你回去,給我好好反省,多看點兵書,長點腦子!”

宇文深沮喪地摸摸鼻子,“是孩兒愚鈍,孩兒以後一定潛心研究兵法,多長點見識,再不叫父親失望。”

宇文護仍是餘怒未消,道:“瞧你這蠢樣,叫你回去好好反省,你摸什麼鼻子?”

宇文深下意識就道:“這都怪元西那賊子,他老是喜歡摸鼻子,我跟他在一起久了,把他摸鼻子的習慣也學了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宇文護的怒氣更盛了,“你還有臉提這事,要不是你識人不清,用人不智,親近一個奸細,怎會惹出這等禍事!”

“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以後一定好好改正。”宇文深狼狽地離開了。

平靜下來後,宇文護對賀蘭祥道:“盛樂,等會我叫人把元西的畫像交給你,你要立即張貼畫像和告示,全城通緝此人。想要知道那幫刺客的身份,就只能從元西下手了。”

我雖長期居住山中,無法得知外界之事,可我有一個博識廣聞的師父。師父遊歷四方,通曉各國時事。每次師父遊歷歸來,我都會要他給我講外面的事。故而,我也略知各國之事。

對於周國,我亦有所耳聞。公元556年,西魏權臣宇文泰病亡,臨前託孤,命侄子宇文護掌管國政。宇文護掌權後,逼迫魏恭帝元宏禪位於宇文泰嫡子宇文覺。公元557年,宇文覺稱王,以周代魏,創立周國。而元宏這個倒黴皇帝卻被宇文護一杯酒了結,以絕後患。

這就是宇文護同前朝皇帝的恩怨史,如今有人要藉著前朝皇帝的名義除掉宇文護,真是權勢越大敵人越多。

我從宇文護那邊出來之後便覺腹中飢餓,便想去廚房找點吃的,怎奈冢宰府實在太大了,我找了許久才找到廚房,可廚房一點現成的吃食都沒有。我想做點吃的,可廚房的人,這也不讓碰,我一陣發愁,看著一個小侍女拿著一個青釉色的大盤,裡面裝著雞頭、雞脖、雞爪等東西,正要拿去丟,我連忙阻止道:“這位妹妹,你別丟啊,這東西你不要就給我吧。”

小侍女一張臉清秀可人,可面色卻是冷冷的:“什麼妹妹,你可別亂攀親戚,我可沒有姐姐。我又不認識你,為何要把這東西給你。”

我被她冷冷的面色嚇得往後一退,隨後軟聲求道:“好好好。這位姑娘,你行行好,我實在是餓得緊,你就把這東西留下,讓我煮來吃罷。”

小侍女不為所動道:“冢宰府的東西是輕易不給外人的,我便是丟了餵狗也不給你。你餓不餓的與我有何干系!”

我的清眸一緊,這小侍女,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註釋:

①化用唐代劉禹錫《楊柳枝詞九首》“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楊管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