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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事已成空

這般心神不寧,到底為何?

我走出房門,在偌大的王府庭院裡轉著,想起今日發生的種種,心中再難平靜,仿若秋風吹皺一池秋水,秋波澹澹。

琅琊閣。

此處正是高長恭特意叫人灑掃清理,好生布置後,請莫子憂入住的地方。我望著院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走到這裡。

院中隱約傳來男女交談的聲音,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但從其歡快的語調和偶爾發出的笑語可知,交談的人心情很愉快。

我本來還擔心他額頭上的傷,可如今人家心情正好,有師妹在一側妙語連珠,想必什麼傷的都好了罷。

青薔啊青薔,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以為他今日幫了你兩回,就以為自己有多重要了麼?那隻不過是他正義感的驅使罷了,或許還有我這雙與鄭書瑤相似的眸子的緣故。

何必讓自己又陷入這一團亂麻之中呢?我必須要清醒,往前走,不能再回頭了。

——

“說起小時候的趣事真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鄭書瑤笑臉盈盈,只是憶起過去,又不免傷感起來,“師兄,那時候的我們真快活。可是,你,我,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過去的已過去,便無須再回頭。”莫子憂淡然勸解道。

“師兄,對你來說,真的能過去麼?”鄭書瑤面上猶豫著,卻終究還是開口問了,“這些年,你是不是還因為過去的事情怪我,怪我傷害了你?”

莫子憂一聽,面上平靜如秋水無痕,“我並沒有怪你,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鄭書瑤不相信,追問道:“那你為何這麼多年都不肯見我?唯一寫給我的一封信,還是七年前的。”

“我不來見你,是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也不想打擾你。”莫子憂看著鄭書瑤,緩緩道出實情,“我並不怪你,而是,這些年來,我已經很少想到你,甚至都想不起你來了。”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鄭書瑤怔住了,再看他一臉淡然認真的樣子,鄭書瑤的臉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師兄……已經忘了。怪不得你只給我寫過一封信,還是寫來向我打探海底珍珠的下落的。”

“你可放心了吧,我沒有怪你。”

是啊,師兄沒有怪她,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在對師兄的愧疚和痛苦之中,現在這塊大石總算可以落地了,她應該開心才是,為什麼她會感覺到難受呢?

原本將她視若至寶的人,現在卻可以對她風輕雲淡,坦然相對。她在他心中地位從天上落到地下,一想到這,她竟然感到失落。

難道她是這麼自私的人麼,她不喜歡師兄了,也不許師兄忘了她,喜歡別人?

不,鄭書瑤想驅散腦海裡這些奇怪地念頭,便轉了話頭,“說來也奇怪,那一年,從嶺南合浦採來進獻給陛下的海底珍珠就被人給劫走了。”

“師兄,有個問題在我心裡藏了許多年。那個劫走海底珍珠的劍客,是不是你?”鄭書瑤當年就在懷疑了。

當年鄭書瑤從高長恭口中得知,南郡將要進獻嶺南最珍貴的海底珍珠到御前時,便傳信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師兄,可沒過多久,南郡進獻的海底珍珠就在路上被盜了。

“書瑤,你怎會這樣問?”莫子憂避而不答。

“因為能在重重守衛之中以一己之力把東西劫走的,又有這個動機的,便只有師兄你了。”鄭書瑤定定地看著莫子憂。

莫子憂的雙眸如風止雲息般凝住不動了,沒有說話。

鄭書瑤越發肯定她心中的疑惑,小聲道:“師兄,你冒著性命危險去劫那顆珠子做什麼呢?我聽說當年劫走珍珠的人,身受重傷而逃,心中怕極了,真怕你會出事。”

“夜深了,書瑤,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莫子憂還是避而不談,只是委婉地提醒鄭書瑤。

鄭書瑤怔怔地看著師兄從自己身邊走開,明顯是要回避這件事。

看來,師兄是真的變了,從前,無論她想要知道什麼,師兄都會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現在——

——

冷月疏星,夜色迫人。

祖庭和駱提聚在府中小酌,駱提一臉得意洋洋道:“祖大人,我說的沒錯吧,莫子憂與青側妃關係曖昧。你瞧他今日聽說青側妃落水之後的模樣,急得要發瘋,比蘭陵王還要著急。關心則亂,他果然中了我們的計。”

祖庭回想起今日在橋上看到莫子憂那種著急的情態,道:“莫子憂對青側妃的關心是不一般。可就算證實了他們關係曖昧,這對我們又有什麼用處?”

駱提歪頭笑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從古至今,多少英雄難過美人關?也許,我們可以借這件事利用一下莫子憂,讓他為我們所用。”

祖庭定睛道:“你是想把莫子憂拉攏過來,好對付蘭陵王?”

駱提放下酒杯,笑著點了點頭。

註釋:

①標題出自宋代呂渭老《好事近·心事已成空》“心事已成空,春盡百花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