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花長夫人駕到,有失遠迎。”緒之瀾笑著向花長夫人福了福身子。
那花長夫人只是深深地凝視了緒之瀾一眼,那眼中的神情無法形容,難以捉摸。
“本宮聽聞你病了?”花長淡淡開口。
比起花長更顯眼的人卻是花長身後的那位太醫,花白的鬍子,眼裡透著狡黠,緒之瀾一眼便知這太醫亦不是個善茬。
緒之瀾只是一笑,道:“只不過是吃壞了肚子,都是那群丫頭大驚小怪,這點小事何須驚動花長夫人。”
“夏姑娘是君主重視的人,若是真是吃壞了肚子更應該請太醫診脈,”花長說著向身邊的太醫使了個眼色,“這位是本宮身邊最德高望重的太醫,請他診斷總不會錯。”
緒之瀾不知花長此番究竟是為什麼,按理說花長夫人絕不會照拂她,可無論花長是為什麼,她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將肚子裡的生命保護的好好的。
緒之瀾只是搖搖頭,笑著回答:“緒之瀾哪裡是那麼金貴的人,實在不必勞煩了。”
可花長的眼神一眼就將緒之瀾洞穿,緒之瀾的心思都來不及迴避,花長便威然道:“本宮此番是好意,你若不接便是恃寵而驕,不識好歹,本宮不知你們大魏女子是如何,反正本宮最看不慣的便是彎彎繞繞。”
緒之瀾自知反駁已經成了無用之舉,往後退了退,正進退兩難,不小心又在桌角上磕到了燙傷的患肢,包紮的紗布已經滲出了些許鮮紅。
此時門外正急急地傳來一聲“君主到——”
緒之瀾好像鬆了口氣一般,與花長一同看向進門的地方,顧輕州一襲白衣,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眉宇間皆是急鬱。
“這是做什麼,花長?”顧輕州一來便是質問花長夫人。
花長夫人眼底閃過一秒的不甘,卻只能舒口氣緩解內心的氣憤,道:“君主,臣妾身為王宮第一夫人,不過是聽聞夏姑娘身體不適,適才帶著太醫來看看,哪知這夏姑娘三推四推,分明就是藐視臣妾……”
“藐視?”顧輕州打斷了花長的話,以一種很傲慢的語氣道,“平日裡你仗勢欺人,本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怎麼,如今在本君的眼皮下還要這般無理?真不知右丞相是如何教女兒的。”
顧輕州說著已經移步到了緒之瀾身旁,那滲血的紗布多麼醒目,顧輕州蹙了蹙眉,有些不悅,心中的憤怒按捺不下,補充道:“本君不知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小女子!”
花長聽了這話顯然也有些生氣,五分像緒之瀾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道:“君主說臣妾跋扈囂張罷了,說臣妾無理取鬧也罷了,可君主萬不用遷怒臣妾的父親,也不用說臣妾心胸狹隘,古往今來,哪一個女子能夠容忍自己的夫君如此重視另一個女子,還是…還是與自己那麼相像的女子?”
緒之瀾看了看顧輕州,安撫性地扯了扯顧輕州的袖子,顧輕州卻反手一扣,扣到緒之瀾的手腕上,緒之瀾沒注意到顧輕州微微蹙眉,有一瞬的吃驚,但隨即又平靜了下去,如水一般。
“若不是你與緒之瀾有幾分相像,本君都不會讓你進宮,至於你的父親,私貪軍餉,中飽私囊已經是重罪,你還有什麼臉提?”顧輕州嗯語氣極輕,卻帶著一種極重的威懾力。
“怎會?”只見花長夫人一臉震驚,矢口否認,“君主一定是記錯了,臣妾父親絕不會做那等欺君罔上的事情。”
“怎麼,花長夫人這是連本君都要質問麼?”顧輕州只是長袖一揮,不想再與花長夫人說什麼,喚來了侍衛親兵將花長夫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