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李氏大病初癒,大伯父一家剛走,李氏忙著處理院內瑣碎之事,無暇顧及緒靜柔,思忖道:且放它幾日,來日處置。
這麼放著,李氏差點忘了,哪料院內人多嘴雜,緒靜柔見天往外跑,下人們早已議論紛紛。
更有一回,緒靜柔偷摸著約了承恩伯爵三公子看戲,路上恰巧被丞相府下人遇著。
府中人多事雜,緒靜柔哪能記得全,下人只作沒看見,這一回府卻是鬧得眾人皆知。
下人們平日裡習慣了裝聾作啞,這回兒也只是暗地裡議論著,沒人敢在主子面前說三道四。魏嬤嬤卻是個不同的。
緒靜柔有幾次偷溜著走了後門,恰巧被魏嬤嬤撞見,老夫人旁的幾個嬤嬤緒靜柔自然是認得的。
魏嬤嬤和緒靜柔行了個禮,問了姑娘去處。
這緒靜柔也是個作的,不知想起了和溫州立在一起的什麼勾當,當即臉紅到了耳根。緒靜柔磕磕巴巴地回道:“和尚書大人家的幾個小姐妹們約了去看戲的。”
起初魏嬤嬤是不在意的,沒成想姑娘是這幅反應,當即長了點心,託人打聽了尚書大人家的幾位小姐。
哪知尚書府下人說幾位小姐這幾日在女紅上用功呢,不曾出門。
魏嬤嬤留意了緒靜柔幾日,發現緒靜柔這幾日見天出門,魏嬤嬤找人問了緒靜柔身邊的紫雲和環雪,發現連紫雲和環雪都說不出緒靜柔去了個什麼地方。
魏嬤嬤閱人無數,當即悄悄地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一聽大驚。
這會兒老夫人馬上換來小廝,道:“去,把李氏給我請到正堂來。”這邊李氏一聽老夫人有請,以為出了什麼亂子,一路上都有些不安。
忽的李氏想起緒靜柔的事,想著,若要老夫人問起的是這件,就都照實了說,反正自己也是要整治那死丫頭的。
正堂,老夫人命人燒杯點盞,靜坐多時。李氏一來,老夫人就喝退了堂內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廝,只留了魏嬤嬤一人伺候。
老夫人嚐了口剛沏的茶,魏嬤嬤在一邊伺候著,老夫人慢條斯理地問道:“聽聞靜柔那丫頭近日老是私自出門,可有這回事?”
李氏來時心裡就有了些數,這會兒一聽老夫人問起,絲毫不提緒靜柔遮掩,假意嘆息道:
“我還道這丫頭怎麼天天往外跑,怕一個姑娘家路上有個好歹,就命人跟著緒靜柔。”
說著李氏還佯裝惋惜了,道:“哪成想小廝和我說的是姑娘出了這檔子事,那人老夫人也認識,是承恩伯爵三公子溫州立。”
老夫人越聽越發的不平靜了,把茶杯往案桌上一放,厲聲問道:“這事你發現多久了!”
李氏一看老夫人震怒,自然更不敢隱瞞,說道:“有段日子了。”
李氏說完,害怕老夫人怪自己處理不及時,又慌忙說道:“前段日子我身子不行,堂哥一家也還在呢,怕出了醜,只得忍著。”
老夫人這會兒是真真氣著了,氣緒靜柔不爭氣,也氣李氏的放任不管。一擺手,將桌上的被子砸在了李氏腳邊。
李氏嚇了一跳,連聲說著自己的不是。
魏嬤嬤趕忙安撫老夫人,生怕老夫人被氣出個好歹。魏嬤嬤拿出為老夫人隨身攜帶的手帕,一邊為老夫人擦手,一邊勸慰道:“老夫人息怒,這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