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書房內,鎮國公正端坐在雕花木桌旁低頭看著案上的公文。
門外傳來兩聲輕巧的敲門聲,負責看門的小廝稟道:“侯爺,二公子求見。”
鎮國公抬起頭,驀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他甚至有種自己聽錯了的想法,想御珵一平日裡對他向來是避之不及,恨不得日日見不到,這會兒怎麼倒是自己找來了。
“進。”
鎮國公神情嚴肅,一句話叫他說的甚是威嚴,轉過頭直到看著元寶推著御珵一進了門,才又轉回去盯著桌案上的公文。
“今日怎麼倒還想著來找我。”
鎮國公看著公文並未抬頭,但話裡透出的意思卻帶著幾分的毫不掩飾的煩擾。
御珵一看著鎮國公的這般模樣,轉頭吩咐元寶退了下去,才開口道:“想來找父親您,問個事。”
這話一出口,鎮國公便抬眼看了眼御珵一,見後者此時坐在輪椅上,面上的神色倒是與往日有些不同,稍顯平靜的面上帶著幾分探查的倔強。
鎮國公如鷹般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似是猜到了御珵一的來意,卻也不動聲色的道了句:“想問什麼就問,吞吞吐吐,什麼時候嗓子也啞巴了?”
鎮國公這般與他說話便動怒的常態,御珵一倒是習以為常,面色平靜的看向他,緩緩道:“還是那件事,周家當年,究竟是因何而死。”
話一出口,鎮國公便驀地抬了頭,一雙眼直直的盯向他,神色銳利中帶著幾分怒氣。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周家當年滿門抄斬,就是如縣衙判定的那般!你還要問多少遍!”
御珵一冷冷看著鎮國公這副大發雷霆的模樣,心中冷笑,面上神色未變,同樣冷著神色道:“父親說著話時,不覺得愧疚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似是覺得御珵一的這番話便是冒犯到了他,鎮國公幾步走到了御珵一的身前,居高臨下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還是懷疑當年的縣衙!?”
“我懷疑什麼,父親您心知肚明!”御珵一揚著臉看向他,同樣氣勢熊熊,瞪著面前鎮國公的臉問道:“您當初是如何做的決斷,您就沒有一日後悔嗎!?那可是您明媒正娶的髮妻!”
鎮國公似是被這樣一句赤裸的質問氣的發了懵,也不管方才威嚴的氣勢,衝著御珵一便是吼道:“御珵一!你最好掂量清楚你是在和誰說話!”
“我自然知道,”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御珵一忽然放低了聲,嘴角勾了抹嘲諷的笑道:“那個棄我母親於不顧,卻曾被母親視為良人之人,那個不管他人死活,暴躁易怒的冷血之人!我現在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一句話說完,鎮國公突然瞪大了眸子,卻不似之前許多次的震怒,眼中帶著的,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御珵一看著他繼續笑,低沉的笑聲籠罩在整個屋內,片刻似是笑得笑不動了,才道:“難道不是嗎?”
鎮國公看著面前這個面上帶笑,眼中卻早已冷的叫人發怵的青年。
這個還是他的那個兒子嗎?那個廢物的兒子…
鎮國公盯著御珵一,越看御珵一的眉眼便越像那人,他忽然伸出手,猛地甩向了御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