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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徐寧落難記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朔風凜冽,陽光被烏雲籠罩,陰沉沉的。

汴梁城外的荒道上,兩個揹著包裹,拎著水火無情棍的解差裹了裹衣服,抬頭看了聲晦氣。押送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單薄的犯人前行。

這個犯人身材魁梧敦實,七尺五六長短,戴著一副七斤重的團頭鐵葉枷,頭髮蓬亂看不清面貌,額頭鬢角處卻有金印,一身罪衣罪裙,髒亂邋遢。

三人走了一段路,剛開始還行。

可犯人背部明顯有創傷,速度越來越慢。兩個解差見到這位徐教師真的走不動,便輪流攙扶著前行。

是的,這個犯人正是徐寧,本是東京禁軍金槍班教師,常侍御駕,家傳金槍法、鉤鐮槍法,天下獨步,人稱金槍手。奈何家傳雁翎金圈甲招來禍端。

前段時間蔡太師府上有人想來購買,被他婉拒後。第二天,他便被太尉高俅以貪汙受賄這種藉口投入大牢,短短几天時間,就快速結案刺配滄州。

“教師,到孟州呆上一年半載,保不準再次回來。”兩個解差一個叫張龍,一個叫趙虎,多少知曉這位金槍班教師的遭遇,多有不平,沿途安慰。

“哎,勞煩兩位掛念。”徐寧雙目紅腫,滿臉頹廢。曾經的手下探望說家裡已經被抄家,家傳寶甲丟失,妻兒老小被驅趕不知去向,離開汴梁城無人相送,落得這個悽慘下場,那些權貴應該高興了。可想到家小心痛

如絞,雙目赤紅,咬牙切齒。

三人又走了五七里路,見前路有一片林子。兩個差人見了有些欣喜,看了看天,看向徐寧提議道:“教師,估摸著也到中午了,咱們過去歇息片刻?”

“哎,那裡好像是野豬林,不吉利,咱們換個地方。”另外一個解差踮起腳尖看了看,直搖頭。

“你怕個鳥?我們又不是董超薛霸,從來不做虧心事。”

“這倒也是,走吧,料也無妨。”

兩個差人攙扶徐寧直奔林子,打算在那避風歇腳。

可就在抵達林子邊時,從身後方向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十多匹快馬由遠及近,馬上騎士盔明甲亮。儘管沒有旗幟,沒有表明身份,兩個經驗豐富的差人也都認出是殿帥府人,何況是徐寧徐教師?

徐寧沒來由地有種不好的預感,望著陰沉沉的天呢喃:“啊!枉我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守護御駕,早出晚歸這不曾有半點怠慢,怕是連條狗都不如。”

“張龍,趙虎,太尉有令,你們倆速速返回汴梁城,”十多個騎兵席捲而來,領頭者大聲喝斥。

“可有開封府手令?”年長一些的解差張龍沉聲詢問。

“沒有,滾!”領頭者冷哼,拔出半截腰刀。

“好好,我們拿好行李現在就走。”兩個解差心中恍然對方要結果犯人,自己留下來多半也會被牽連。所以明哲保身,在公務和小命之間選擇後者。

“徐教師,他們要殺你,不是兄弟

丟下你不管,實在迫不得已。枷鎖開啟,趕緊鑽進林子,逃脫與否全憑造化。”趙虎趁著拿包裹的功夫,迅速把徐寧脖子上的枷鎖開啟,叮囑一句,便與同伴離去。

“多謝!”徐寧眼中閃過感激。

待到兩個解差逃也似的飛奔離去,那十多騎動了。沒有一個人說話,紛紛亮出刀槍散開撲向徐寧。

徐寧心裡悲涼,暗罵高俅小兒,邊往後退,邊盯著這些騎兵吼:“諸位兄弟,同殿稱臣,香火情在。徐某妻離子散,又被刺配,何必要趕盡殺絕?”

“對不住了,徐教師!我等上支下派,二是你徐寧的本事太高了。”眾人拍馬殺來,呼聲此起彼伏。

“哈哈哈……,好一個藉口!”徐寧裝作瘋癲的嚎叫,一瘸一拐地往森林裡面跑,卻扭過頭歇斯底里地吶喊:“天可憐見,徐某發誓,今日若是不死。我也要學禁軍都教頭王進,將來必將血染汴梁城。”

他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血腳印,咬牙撲向森林。可這副重傷的身軀,又如何跑得過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