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杜悍和這件案子關係不大,厲老三反而是最值得懷疑的那個?”
剛回到臨市,徐良就趕緊和陳達碰了個頭,當他聽見在履歷上幾乎和犯罪不沾邊,依靠行走於法律邊緣灰色地帶起家的厲老三很有可能是隱藏極深的人物時,有點不可思議。
“老徐,你讓人把臨市這麼多年的掃黃記錄調出來我看一下。”
徐良搖搖頭:“不用了,上任之前近些年的檔案我都看過,你不就是想知道這幾年行動背後厲老三的損失麼,我可以告訴你,他旗下的產業有不少都被處罰過。”
“查封幾家?”
面對陳達的問題,徐良愣了一下:“卷宗上記錄的,貌似一家都沒有。”
陳達陷入了深思。
按照厲老三的生存模式,臨市的大規模掃黃打非行動他鐵定要被針對,可這麼多年都沒被查封記錄怎麼可能?你要說人家有內部訊息,可厲老三的點的確也受到了每次行動的衝擊,難不成,這是他演出來的?
徐良開口問道:“老陳,咱們現在查的是槍案,至於其他的可以先放一放……”他還沒等說完,陳達立即打斷道:“就是因為這樣,厲老三才會有今天。”老陳解釋著說道:“老徐,你把每次槍案發生的時間和全市掃黃打非活動的時間都說一下。”徐良:“那還說啥,發生大案要案之後進行全市大規模掃黃打非行動不是很正常的,一是打擊漏網之魚,二是讓全市老百姓看看咱們公安局和犯罪鬥爭到底的決心,三是讓所有媒體都知道,在北方,沒有一塊地、一座城市是法外飛地……”
聽到這,陳達又問了:“那每次行動是提前制定好的,還是發生案件之後才進行的?”
“老陳,你到底啥意思?你是懷疑臨市市局裡有他厲老三的內應?這不可能!”徐良完全不通道:“眼下這是什麼形式?正在嚴厲打擊保護傘,再說了,有點榮譽感和還在乎自己前途的警察都不會走這一步,你會不會想多了?”
陳達沒說話,但這像是觸動了徐良的逆鱗,他在為陳達安排的宿舍內掏出電話說道:“那什麼,你把之前調查過的全域性收入記錄拿過來。”這句話話音落下,陳達突然抬頭看了徐良一眼,按照他的說法,應該是老徐也這麼懷疑過,不光懷疑過,甚至還專門做過調查,不然哪有‘調查過的全域性收入記錄’?
片刻的功夫,一名刑警拿著一份厚厚的檔案走進了宿舍,將東西扔下後,又回去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徐良接過這份檔案,扔到陳達床上:“你自己看。”自信的像是在聽陳達痴人說夢。
徐良當然有自信,他參與過調查,不光參與過調查,還在被調查人之中,那是每年一次的稽核,為的就是清除害群之馬。可是,這份檔案陳達連看都沒看說道:“我相信你。”徐良這就更不懂了:“那你是什麼意思?”
“至於我是什麼意思,晚一點再告訴你,現在,幫我找會議記錄,我不需要會議記錄的內容,只需要每次會議的準確時間。”
這陳達好像是鐵了心也要給臨市公安系統抹黑一樣,逼著徐良透過手機聯絡找到了一份會議記錄表,他連瞅都沒瞅,轉手發給了陳達。這份記錄,陳達認真研究了起來,配合著老徐說過的案發時間、臨市掃黃打非行動時間,當三分檔案對應到一起時,陳達發現了一件事。
公安系統的大規模行動都是有規律的,要麼,在重大節日前後,要麼在重大事件前後,這種規律之下,每當重要日子來臨時,市局都會著急各部門領導開會,比如各派出所所長、各分部門領導、刑警隊等等,當各部門領導聚齊了,重大行動的章程也就出來了。有意思的事情就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在了卷宗裡,厲老三的手下販槍案被捕就發生在掃黃打非之前、還有那個在自己車裡撿到槍械的女人報警也發生在這個日子裡,不同的時,這倆人一個發生在五一、一個發生在十一,都是大型節假日前夕。
陳達望著這份檔案有點想不明白,如果說所有的事情都和厲老三有關係,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單純的給警察搗亂麼?他瘋了?好好的老闆不當,非得搶著成為警察的目標人物?這和一開始就低調的行為模式不相符啊。
為了弄清楚這一切,陳達說了這麼一句:“是不是又快過節?”
“快了。”
“你和市局大領導在申請一次掃黃打非行動吧。”
“老陳,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陳達沒說話,目光透過窗戶眺望遠方,在遠處天空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