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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九重樓和碧海宮的人辦事效率向來高,現在各個更是繃緊了弦在做事情,很快幾個幕僚的資訊便送到了司寇曦手裡。無歌感嘆說:“不愧是太子的幕僚啊,這各個能力都不錯呀,宮主你這次怕是遇到難題了。”司寇曦看著這些人資訊確實也有些頭疼,能力都不錯,一個個看上去都是忠心耿耿的,確實不好突破,每一個都為嵐簫做過一些事,嵐簫給的待遇都不錯,這些人呢又都有把柄在嵐簫手裡,人家也不會拿著家裡人的性命做賭注啊。

祁嘉笑笑說:“宮主啊,你這回遇到對手啦,這事你可不好對付啊!”司寇曦白了祁嘉一眼,這孩子就不知道盼自己點好的嘛!但是自己確實也應該好好想想對策,司寇曦拿著這些人的資訊調查左看看右翻翻,突然開口問:“這些人難道不會狗咬狗的嘛?雖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但是我不信這五個男人唱不成一臺戲。”無歌聽了眼角直抽抽,她也已經有一年是時間沒有陪在司寇曦身邊了,想不到這姑娘的言語依舊如此驚人。祁嘉顯得十分有興趣,司寇曦看著這倆姑娘笑得賊兮兮的說:“去給我查查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無歌無奈地直嘆息:“你說太子要知道你說他的幕僚之間有愛恨情仇還不氣死。”司寇曦一臉滿不在乎,走到門口的無歌突然回過頭來:“王爺一路順利。”司寇曦一臉疑惑,祁嘉則是看著無歌出去將門關上後說:“宮主,無歌雖不聲不響,但是還是很關心你的,還特意替你去探查王爺的訊息。”

司寇曦心裡很暖,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們陪在自己身邊,也許沒有那些人的陪伴自己很難撐過那段時間,但是自己一點點熬過了那段時間,而且在那段時間裡學習了很多東西,最重要的是收穫那群朋友,大家在一起親如家人。

嵐璟一行人本就是在前往戰場的路上,前方戰事總有緊急的時候,很多人也許虎視眈眈地希望嵐璟此次一去不復返,但是顯然戰場會是一個更容易動手的地方。塗修不眠不休地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達嵐璟暫時所在的營地,他將自己的手諭呈給守衛的將士看,將士立刻前去稟報。

嵐璟和嵐瓊對視一眼,心中也沒想到嘉年王朝的人來得如此之快,本以為要快接近皇第二道防線的時候才會有人來接應,不過他們也是來者不拒的,笑著請人將那個人請進來。

一個年輕人掀起帳簾走進來,向嵐璟行了一個禮,他心中忐忑,不知道嵐璟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但是再忐忑都要面對的,他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在下塗修,皇上派我來接應殿下,持皇上手諭,快速透過各路關卡檢查。”嵐璟心中確實因為這一個個關卡的檢查,感到難受,一進入嘉年王朝境內就是各路檢查,五萬大軍人數龐大,檢查起來也是耗時耗力。倘若由沐璽的聖旨,那他一路前進確實方便,還可以隨時配合謹申的戰略安排,他示意塗修將手諭呈上。

塗修藏在衣袖裡的雙手緊緊,他明白倘若嵐璟是去支援沐璽的,那麼自己此行必死無疑,他會在毀了手諭之後服毒自盡,那麼在皇城裡的父親和妹妹的命也不保了。他的額頭上有點點汗珠浮現,他彷彿沒聽懂嵐璟的示意,只是詢問:“殿下,目前嘉年王朝前線戰事吃緊,申王又頗得民心,他也已經攻破我們的第一道防線,請問殿下對前方戰事有何安排?”

嵐瓊聽完,心中冷笑,對前方戰事助力的安排倒是沒有,攻破你們的安排倒是已經做得詳詳細細了,嵐瓊站起來走到塗修身邊,調笑道:“你是以何種身份在質問我們呢?讓你把手諭拿出來,你便拿出來,磨磨唧唧的幹嘛?”塗修看著眼前的人毫無禮貌可言,眉頭直抽抽,他知道戰場上的將軍大都秉持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態度,他最怕遇到不講理的,這樣自己試探也不好試探。

他雖覺得嵐瓊無理,但是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點的人,心中沒有任何膽怯,直直對上嵐瓊冒犯的目光,笑著說:“手諭就在我身上跑不掉的,沿路還是由我展示給各路守卡人,也更有說服力。”你來我往之間,塗修並沒聽出他們的意向,反正是準備終將一死的人,又何懼其他,不如試探的明目張膽一些。“你非要這手諭,難道是有別的目的?”此話從塗修嘴裡說出來輕輕鬆鬆,但是聽得嵐瓊心裡倒是一緊。

嵐瓊早也學會不管遇到什麼,都必須不露聲色,他依舊強勢地對著塗修說:“手諭這東西不就是給我們用的嘛?你既然完成你的使命,就應該放下東西,回去覆命。”說完轉身朝向嵐璟,臉上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嵐璟緩緩開口,彷彿沒有被塗修的話表示任何的憤怒或者情緒的波動,而是問:“塗修,你這一路過來用了多長時間?”塗修皺眉,這個六皇子還真是會顧左右而言他,他只好回答用了兩日的時間。還剩五日的路程,他跑的那麼趕,看衣著打扮也不是常年習武之人,文人氣質倒是有些,他臉上的疲態還是依稀可見,言語之中也充滿試探和保留,這個人在嵐璟看來絕對不是一個送手諭的人那麼簡單。

嵐璟也想要試探試探這個人,言語禮貌地說:“很是抱歉,舍弟向來不拘於禮法。嘉年王朝戰事緊急,你心急我們理解。只是這申王起兵突然,我們一路上也聽見了許多流言蜚語,不知你怎麼看待這申王起兵一事。”

塗修心裡只想罵人,聽說六王爺是個殺伐果決之人,只是沒想到親眼看見此人,他卻在這裡跟自己玩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氣死個人,套個話怎麼就那麼難,現在嵐璟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的意向,塗修處在誇也不是,貶也不是的兩難境地。

嵐璟看見塗修猶豫了,他等的就是看他為難,看他猶豫。倘若他直接維護嘉年王朝,貶低謹申,那嵐璟才覺得此番談話可以直接結束了。最後等來的卻是塗修一句:“這與此戰無關。”

嵐璟站起身來朝塗修伸出一隻手說:“我不關心助力嘉年王朝,我是來幫助申王的。”塗修聽見這句換肩膀不禁垮了下來,長出一口氣,但他仍是心中抱有懷疑,脫口就問:“怎麼證明?”本來嵐瓊還跳腳,他哥怎麼把他們此行的目的直接說出去了,但是一聽到塗修的問題,愣怔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拍著塗修的肩膀說:“兄弟,你也是謹申那小子一頭的啊,害我們白擔心了。”說完就大剌剌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癱坐在上面。

塗修心想這個皇子真是毫無禮數可言,不過聽他這樣的話,也就證明騰霄國的軍隊就是來助力申王的,真是可喜可賀,自己就算要死也可以晚點死了。“嘉年王朝的皇上多年來一人專政獨裁,不斷抬高賦稅,弄得嘉年王朝內民不聊生,我朝皇上勤政愛民,怎麼容忍這樣的景象這樣一直下去,申王既然願起兵,那麼我們定當祝他一臂之力。”

塗修當即明白,走上前將手諭放在嵐璟面前的桌上,嵐璟笑笑說:“來人,帶塗大人去休息。兩日的路程你怕是歇都沒歇,晚上我們再一起商討,你先去休息吧。”塗修向嵐璟深深鞠了一躬,便隨人下去休息了。

嵐瓊湊上前,開啟手諭瞧了瞧,笑著說:“有了這玩意兒,咱們的時間安排上可是隨意多了,不用擔心比謹申晚或是早了。”嵐璟點點頭,這份手諭確實解決了自己的一個心頭大患。“不過你信他?”嵐瓊疑惑得看著自己的哥。“有何不可信,定是當年賀皇后的老部下,你信不信這份手諭說不定都是他們搞來的。”嵐瓊驚愕,皺著眉頭說:“咱這姨媽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多人為她馬首是瞻。”

他們兄弟二人也是聽說了謹申僅靠他母親的名號不費吹灰之力將戈弋城變為自己的領地,這下又有人為了她在沐璽眼皮子底下耍把戲,甚至跑到嵐璟的軍營裡來試探。嵐璟良久沒講話,也沒有回答嵐瓊的話,只是淡淡地說:“我終於知道沐璽為何要殺她了。”嵐瓊也只在一旁唏噓了一番,的確一個有如此號召力的女子對於身處高位,又疑心病重的人來說,總讓人寢食難安。

塗修躺在床上,想著嵐璟說的話,再想想妹妹的交代,長舒一口氣,心想還好有妹妹把關,現在妹妹陪在父親身邊,父親應該會安全吧,想著想著實在熬不住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