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血蓮教······
一個紅衣女子跪伏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她跪服的方向上有一個十階的臺階,臺階上有一個燙金的座椅,坐著一位長髮披垂的女子,她的眼角有些皺紋了,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的,但事實上她已經年逾百歲。她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冷聲質問到:“你為何這次在外面逗留了那麼久?取一個信件需要花這麼長的時間?”
紅衣女子緊張地回答道:“是,我回來的時候沒有那麼快趕回來,我準備打探些事情,所以耽誤了一會兒。”座椅上的女子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說:“哦?是嗎?那你探聽到了什麼?”底下的女子並不認為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打算放過自己,她依舊謹慎地說:“我探聽到碧海宮捲土重來,重新在江湖立下赫赫威名!”
座椅上的女子扯扯嘴角說:“碧海宮?我覺得你不是去探聽訊息,而是去敗露訊息的。”紅衣女子不理解她說的話,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但是至始至終沒敢抬頭,也每說一句反駁的話。座上的女子,沒有正眼看過一點跪在地上的人,只是狠辣地說:“你知不知道,最近碧海宮和九重樓在全力搜查血蓮教和邊疆的事情。你現在貿然出現就是在敗露自己的蹤跡。你是嫌我兩年前懲罰的不夠重是嗎!”說完,就將手邊的杯子砸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杯子落在一邊砸碎了,紅衣女子雖然身上很疼,但是絲毫顧不得,將頭埋得更低,連聲說:“我沒有,教主。你相信我真的沒有鬧事!”座椅上的女子冷哼一聲說:“碧蘭,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你要知道真的和假的是沒法比的。司寇曦能帶著碧海宮處於江湖首位,這不是你能奢望的位置。想當初,你為了自己的一時野心,居然瞞著我勾結嵐簫。結果呢?結果你毀了我們多年的經營!你要知道,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碧蘭聲音有些發顫,低聲說:“對不起教主,兩年前是我的失誤。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座椅上的女子緩緩站起來,終於看了一眼碧蘭,說:“最好當年的事情,你已經處理乾淨了,倘若被我知道有紕漏,你就死定了!”碧蘭立刻回答說:“教主放心,都處理好了,決無後顧之憂。”當年她可是數著人頭殺人的,她敢肯定沒有活口!
那個女人,轉身走了,但是她的那句:你記住了,比不過的就是比不過!幽幽地飄入碧蘭的耳朵裡,她撐在地上的手緩緩收緊,脖頸裡青筋暴突,她緩緩抬起自己的頭,眼眶血紅一片。她心裡不甘,自從她坐上神女之位後,她就被教主拿來和司寇曦進行各種比較。
那時候的司寇曦已經靠一人之力撐起了碧海宮,那時候她比自己還小几歲。本來她只是敬佩這樣的小姑娘,但是久而久之,教主一直用司寇曦來打壓自己,她覺得壓力很大,更加勤奮地練功、學習神女的本事。她始終覺得奇怪,為什麼教主總是要拿她跟一個騰霄國人比較。
直到有一次,碧蘭練習神女功法失敗,教主大失所望,在跟她的侍人離開的時候,嘴裡就唸叨著:假的終究比不過真的。當時追出去的碧蘭就愣在的原地,結合教主這段時間的話,誰是真誰是假一清二楚。
一開始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是教主告訴自己,自己是神女繼承人,怎麼自己就突然變成了假的。在研讀邊疆禁書的時候,她更加關注歷代神女的事情,她才發現自己與歷代神女確實大有不同。
其餘的神女繼承人都是由上一代神女教導的,而自己卻是由血蓮教教主教導。並且這麼多年來邊疆神女的繼承從來沒有斷過,但是到她這裡的時候,邊疆神女繼承少了一屆多,現任的神女也不知影蹤。所有的記載都在告訴她:你自己是假的,她還發現自己能夠學習神女的功法,可能只是因為自己身上流著神女的血脈,但是就禁書記載,自己的神女血脈都不知道被稀釋了多少倍了,怪不得自己學起這些東西來,那麼吃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渾渾噩噩沒少被教主教訓。後來她按照教主的指示,來到了一個地方,等待著必從這裡經過的大長老。大長老真的按照教主規劃的那樣來跟自己搭話,並且說她是神女繼承人要帶她回去、教授她神女功法,再參加迫在眉睫的祭天禮。
碧蘭就稀裡糊塗地跟著大長老回去了,那些知識她學的得很快,長老們直誇她是歷屆以來最有天賦和能力的繼承人。可是隻有碧蘭自己知道,這些東西她早就學了個大概,現在上手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她真的如期趕上了祭天禮,看著邊疆百姓在自己的帶領下進行著各項流程,所有百姓都對自己的尊敬有加,她逐漸愛上了這種感覺。等她獲得自由出入邊疆的允許之後,教主由讓她在邊疆外建立血蓮教,名義上的教主就是她,教主會在背後給最大力的支援。
當血蓮教成為大陸第二大組織的時候,她就真的飄飄然了。她漸漸忘記了教主就交代的建立血蓮教的最初目的,而是想跟那個真的司寇曦一教高下。接下來就發生了江湖上血蓮教和碧海宮不對付的事情。一開始血蓮教教主並沒有多加干涉,只認為這是小女孩的好勝心,她覺得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有好勝心是應該的。
只是沒想到碧蘭居然勾結嵐簫,妄圖殺了司寇曦。那麼她就是在毀了自己多年的精心謀劃,她勃然大怒。當即就讓碧蘭回來,碧蘭被大罵一通,並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血蓮教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才生出了碧蘭一夜斬殺千人的事情。
但碧蘭並沒有因此覺得對那些人愧疚,只是不甘心自己居然又敗在司寇曦的手下,她正好殺了這些人來洩憤。
時至今日,她已經知道了教主的計劃,畢竟她也是讀過禁書的人!雖然她知道自己被教主當刀使,但是她現在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會離開血蓮教。一是她要看著司寇曦被教主抽乾力量而死,二是,她捨不得自己神女的身份。
教主能夠找到一個有神女血脈的她,就能找到下一個。因為自己能夠隨意出入邊疆,所有她還有利用價值,教主也不會輕易殺了自己。就算在血蓮教受盡委屈,但是在邊疆百姓裡她就是受萬人尊敬的。她一定要熬到司寇曦死,這樣沒有人再說她是假的了!
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手撫著自己被杯子砸中的肩膀,邁著早已跪得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朝血蓮教外走去。路上的血蓮教徒都替碧蘭感到可憐,但是碧蘭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她是一族神女,她受不了別人憐憫的目光,她不禁加快腳下的步伐。但是腿發麻還沒好,她差點摔倒,有個好心的姑娘上來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並且惡狠狠地說:“不用你扶!”
那姑娘就被同伴拉著匆匆離開了,她的同伴還跟那個姑娘說:“不要多管閒事,人家根本不領情!”
碧蘭冷著臉離開了血蓮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血蓮教教主的侍人擔心地跟教主說:“教主,您看是不是要對碧蘭姑娘態度好些,萬一她氣瘋了,就跑去投靠司寇曦或者散佈我們的訊息,這就不好了。”
教主彷彿聽見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笑話,大笑說:“她投靠誰都不會去找司寇曦,她可恨死了那個優秀的女孩。至於出賣我們的訊息,她就是在拿自己的神女身份在做賭注,我諒她也沒有這個膽。她可是愛死了神女之位的,為了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就放棄萬人尊敬的位子,跟本不可能!”侍人聽明白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教主說得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