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此行的護衛就由他們三人來擔當便是。”梅川把身後的兩人推了出來。

一位自然是閻莫，而另一位則是張之然很久很久沒見過的熟面孔，當年送梅枝茹前往三醫廬的老婆婆。

“見過婆婆。”就算是很久不見，該有的禮數張之然自然不會忘記。

“臭小子，這麼長時間不見，本以為你會有什麼長進。剛才的話老婆子我都聽見了，你小子武功不行，譜是真的不小啊。怎麼我家小姐求你陪著去還得求個三次你才會答應是嗎？”老婆子面容沒什麼變化，就是這話說的比起當年的語氣更刻薄了一些。

“不敢，只是在下心中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故而要考慮的多了一些。”張之然回答得不卑不亢。

“嘿，不僅會擺譜了，還學會頂嘴了是吧？小姐，不如就我們幾人去吧，這小子既然不願意解毒，乾脆就讓他毒發身亡曝屍荒野算了。”老婆婆的話還是根本不顧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咒人身死的句子說來就來。

“你這老婆子，這幾年吃得虧不夠多是吧？還不知道收斂？”另一道聲音在梅川的背後響起，又是一道熟悉卻記憶遙遠的聲音，張之然保持見禮的姿勢不變抬頭看去。

這人張之然的確很熟悉，不僅熟悉，當年因為這位的話讓張之然第一次認識了這個江湖，說是張之然的江湖領路人也不為過。這一位自然就是當年三醫廬外自願為三醫廬守門的二老之一，翟曾易。

乍見故人，還是淵源頗深的故人，張之然心頭一股熱氣湧出，差點沒忍住流出淚來。畢竟當初在張之然的心裡，這位翟曾易生死不知，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翟老了。今日相見，煞是激動。

“你小子，說著話呢，怎麼就。。。”翟曾易指著張之然有些發紅的眼圈笑道：“別聽那老婆子胡言亂語，依我看，你小子這性格啊，沒變！”

張之然上前一步，有些激動的他連寒暄的話都說得很急，好在翟曾易也不在意，只是笑著聽著。

寒暄結束之後，張之然問道：“翟老，袁飛鹿袁前輩呢？”

“老袁啊。。。”翟曾易話語間有些惆悵道：“老袁他和三醫廬的人之間的感情跟我老翟不一樣，當初在他初出江湖被韋一劍擊敗以後，對自己大為失望，是三醫廬的心醫何同救了他。如此他才自願為三醫廬守門多年。當時三醫廬被襲擊，老袁不在當場，事後頗為自責。我和曲離找到他與何忍的時候，老袁正著量著怎麼一個人殺上魔教總壇替三醫廬報仇呢。”

嚥了口口水之後，翟曾易繼續說道：“後來是曲離勸說住了他，然而沒過多久，曲離也因傷去世了。不過在曲離臨終時最後交代老袁不要去報仇。於是等到曲離下葬以後，袁飛鹿便決定隱居了，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聽到袁飛鹿這種有血有肉的經歷，張之然不禁為之動容，眼神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梅川。

“嘖，你看我幹嘛？我可是曾經擊潰魔教的大功臣，三醫廬的事跟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梅川注意到張之然的眼神不以為意道。說來梅川這一點也是有趣，要是換了一般的江湖前輩，面對小輩的挑釁眼神要麼不予理會，要麼怒斥一番，也就只有梅川還能好好地解釋兩句。

“好了！”和眾人之間都有聯絡的老婆子再度開口道：“張之然，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給個痛快話，可沒人逼著你去。”

去還是不去？對於張之然而言真的不好抉擇，那邊楊輕扇下落不明，到現在為止張之然都對楊輕扇是生是死毫無頭緒。可是梅枝茹的話更有道理，就算自己知道了楊輕扇的下落，拖著一副病體的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張之然不再猶豫，當下說道：“在下一同前往，這一路上還要多多仰仗幾位了。”張之然對著三人一拜到底。

接下來就是準備遠行的事宜了。有曲幽山莊的安排，些許準備非常輕鬆。沒多久，張之然等人就已經收拾好了行頭準備出發了。不過目前天色已晚，估計至少也要明日才好出發。

晚宴結束以後，張之然正準備回房，起身的動作還沒結束，就被翟曾易叫住了。

“之然啊，這個好久不見了，不如你陪老夫下下棋如何？”

雖然和翟曾易下棋是一件非常難熬的事，但是光是聽到這句話張之然就有一種懷念的味道，曾經觀棋時的樂趣再一次湧上心頭。

“翟前輩，請。”張之然抬手比了個手勢。

兩人擺好棋局坐好，本來準備指點江山的老婆婆被梅枝茹拉走了。這下兩人所在的茶室裡就只剩一老一少。

“當年的事情之後，我們幾個老傢伙都受了傷，你和梅姑娘又沒有一點訊息傳出來，遲遲未去藥王谷中尋你們。之然你不會怨恨我老翟吧？”以輩份來說本應由張之然所執的黑子卻在翟曾易手裡，在翟曾易落子之前他緩緩說道。

“當年各有苦衷，沒有幾位前輩在廬外拖延時間，我們幾個早就一命嗚呼了，哪還能有現在的張之然，前輩不必計較。”張之然回道。

“唉。”翟曾易開始落子，圍棋先局講究一個定勢，所以前面几子落下的速度往往不慢。

“篤篤篤”幾聲之後翟曾易說道：“之然，我最近聽你在江湖上的名聲頗盛，可否給老翟講講你這些年來都經歷了什麼？”

張之然一邊落子一邊說著幾年來的事，其中很多兇險的地方都被張之然一筆帶過了。不過以翟曾易的江湖經驗而言，聽到張之然的話裡所含意思並不難。

“能拜秦威為師，之然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那現在你有你那位先生的訊息了嗎？”翟曾易問道。

“不曾有過。”張之然回道。

“之然，不是我老翟烏鴉嘴，但是你得有所準備才是。如今江湖這樣的形勢，你那位先生能捨得離開西杭小院，所為之事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所以之然你要明白，你先生很可能已經被捲入某些勢力的局中，這麼多年都沒什麼訊息傳出，恐怕。。。”翟曾易一子落下，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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