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兔子蹦跳著來到歪脖老松下,大兔子啃食著樹邊的雜草,於菟則是仰著頭看鐘鳴。
他沒有動手的意思,顯然不是來找茬的。
鐘鳴蹲在樹上拱拱手:“仙官大人此來何意?”
於菟並未搭話,隨意勾手,鐘鳴身前便出現一張巨手,輕輕推了他一把,將他從樹上推了下。
若不是鐘鳴的身手好,這下就要狼狽的摔倒在地。
鷂子翻身不算是漂亮,有許些焦急,但總歸是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鐘鳴眼角抽動,抬頭看向於菟,冷笑道:“仙官大人這是又要拿我這個廢柴尋開心?”
於菟笑道:“並不是,我只是不喜歡有人站的比我高,更不喜歡仰頭與人說話。”
好霸道的作法,只是不喜,便要把人推下樹來。
此時鐘鳴也明白過來,於菟為何要站在大兔子上,這樣尋常人看他都要仰著頭。
仰望真仙?
這才是於菟題字望仙的本意吧?
於菟並未在意鐘鳴的反映,他繼續笑道:“我發覺你很有意思,那日被我點凍了丹府,竟然還能如此生龍活虎地來看我講經,你是不是對我白玉京也很嚮往。”
丹府是修仙者對於丹田的叫法,鐘鳴倒是能猜測明白。
而且於菟這話應是真的,他平日裡見慣了對他俯首叩拜的凡泥,很少見到鐘鳴這樣吃過大虧還依舊不恐慌的人,於菟是對鐘鳴這個人有了幾分興趣。
“並未嚮往,只是走到此處看有熱鬧,便想看看。”
鐘鳴越是如此倔強,於菟越是對他感興趣。
對於於菟來說,他活過了一個又一個百年,活得越久,那些人便對他越發尊敬,這世間的凡泥越發無趣,連山間的花草都不如。
這個倔強的小傢伙,讓於菟來了興趣,正如前兩天他見到的象棋。
新奇的小玩意,總能勾起人的慾望。
於菟仍舊笑道:“你若是還怪我點封你丹府之事,我今日可給你個機會。
你雖天資不佳,但心思卻很活絡,不如你來我白玉京,我收你當個座下小童,給我端茶倒水,我便解了你的丹府點封。”
解開鐘鳴丹田的封凍,這無疑是個大誘惑。
但比起讓鐘鳴去給於菟端茶倒水,伺候他,這也不算是什麼誘惑了,反倒聽起來更像是侮辱。
論起骨氣,鐘鳴可不缺,他冷笑道:“謝過仙官大人施恩,不知仙官大人聽沒聽過讀書人有句話,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哦?不同意,還真是個倔脾氣。”
於菟指著鐘鳴鼻尖說道:“你這幅脾氣,像極了劍崖那群一根筋的劍修,也跟隱福邸那群酸書生很像,若是你想求長生路,可能跟那群人更適合。”
也不待鐘鳴答話,他又道:“不過,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人給我當坐下小童,你若是想通了,來城中找我,我說的話一概算數。”
如此羞辱的話,讓鐘鳴連應都不想應他。
這幅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知於菟到底經歷了多少人的追捧,才能養成這幅性子。
轉頭,於菟瞥了眼斐大成,道:“凡泥,你這哨子吹得太過難聽,別吹了。”
方才一直假裝吹口哨的斐大成立即停止,咧著嘴暗罵:狗仙官,管的事真多。
打眼瞧過斐大成,於菟卻挪不開眼睛,他仔細瞅了斐大成兩眼,竟然露齒而笑:“吹哨子的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斐大成愕然,心中亦是慌亂,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仙官大人,你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