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高或低的三道身影,行走在月下。
離開那條的幽暗小巷,三人也沒有去前門讓松平開車相送,而是步行前往千代的公寓。
“我說……鈴音就算要跟我一起回去,為什麼不先把衣服換了?都已經破成這個樣子了。”
“不要緊。”
“穿著我男人的衣服,鈴音當然覺得沒事了……你笑什麼啊,我可不是在誇獎你。”
鈴音依然微笑著。
出走時的焦急、倉促,還有毅然決然,令她的振袖外套破碎得不成樣子;
雖然裡面還穿著肌襦袢和長襦袢,但身上掛著半件撕裂的衣服,難免有些不成體統,說不定還會引來警察的盤問。
於是,瀧野脫下自己的黑色羽織,披到了她的身上——雖然這樣更不成體統了。
她撫著胸前的家紋,“鈴音覺得很溫暖……”
“嗚哇,從裡到外嚴嚴實實地穿了三件,溫暖得都發燙了。胸部都要捂出痱子了吧?”
“……”
鈴音看了姑姑一眼,“總而言之,如果鈴音回去換衣服的話,姑姑一定會帶著老師先逃走的。”
“什麼逃走,我只是回家而已。”
千代說著,忽然靠了過來,一把摟住侄女的肩膀。
“話說回來,鈴音明明可以在晚宴結束後再離開,還能讓松平開車送你去我的公寓,也不需要走路……偏偏選擇了這種最激烈的方式呢。
果然也到了叛逆的年紀了嗎?”
“……”
鈴音掙扎了兩下,“姑姑,這樣很熱……”
千代沒有理會,反而摟得更緊。
“很好哦……這樣。
晚宴還在進行,主人家的大小姐卻消失不見了,只在後院的小門上留下了一片被撕破的衣服。我看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全警視廳的警察就會滿東京地搜找鈴音了。”
“……”
“不過沒關係,我會把鈴音好好藏在公寓裡的。有人來找的話,我也會推說不知道。
然後,中途離開的瑛祐,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就算警察不去調查他,瑛祐也會被花本家僱傭的黑道偷偷綁走,吊在小黑屋裡嚴刑拷打……”
“——等一下。”
鈴音還沒說什麼,瀧野先聽不下去了,“不是一直都有保鏢在跟著嗎?”
千代撇了撇嘴,鬆開鈴音。
“我是在告訴鈴音,憑著一時衝動、為了男人離家出走,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他搖搖頭,“那也太誇張了……”
更何況,被家裡的專業保鏢在暗中時刻跟隨著,能不能算離家出走還不好說。
兩人又停下腳步,回頭望著突然駐足的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