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六千里,但也不是處處有人煙,神斷崖附近的中洲更是數百里人煙罕至,有的只是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密到人身難以穿行。
好在下了斷魂棧道便是平坦寬闊的官道,雖說大夏皇朝一國兩君主,可終究還是一家不是,崖上崖下也並沒有完全斷絕往來,平日裡這官道還是有少數來回倒騰貨物的商賈會走上一遭的。
公子殿下有些後悔選擇馬車出行,若是騎著風雲駒,莫說這幾百裡無人煙的地段,就是上千裡也就兩三個晝夜的事,哪用在這荒郊野外受這蚊蟲叮咬的苦。
興許是地處神斷崖附近的原因,這裡的夜黑的格外快,徐雲天一行人就在官道近處點了篝火,掏出上好的乾糧當做晚餐吃了起來,算算時間也才剛到亥時的樣子,正好月上中天,清輝灑大地。
丫鬟香樟胃口小,分給她的肉乾足足可以餵飽一個壯年男子,在看著巨肉乾擰巴了一會兒後乾脆掰下一大半小跑到徐雲天身邊,遞出手道:“諾,公子,香樟胃口沒有這麼大,吃不下,公子爺武道煉體正是需要大量肉食的時候,便給公子了。”
徐雲天正愁著手裡肉食不夠,但要再去割上一份又不太好,馬車就這麼大,存放的乾糧還要渡過這麼長一段荒無人煙的地段,一路上每人多少乾糧都是計算好的。
當即也毫不客氣的接過來道:“香樟妹妹可真懂事,等回了天南我就召集整個南洲的才子俊傑,香樟妹妹要是看上哪個了直接挑便是。”
一旁的安谷清卻是笑出聲來,道:“聽過有挑小妾的,挑丫鬟的,乃至挑正室髮妻的,你這挑夫君的倒是頭一次見,南洲六百萬年輕公子哥兒怕不是要個個嚇得躲起來。”
徐雲天眉頭一豎,道:“天南的地界本公子發話了還沒有幾個敢不從的,若是他們不從,我便派人去他們家一個一個給抓過來讓香樟挑,這個不行就換一個,換了不行就再換,若是瞅著好幾個都順眼的話就讓他們也按三妻四妾的來,有大有小一個都跑不了。”
香樟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轉過身去一陣小跑到齊雲煙身邊開始悶頭啃起了肉乾。
見此情景的蘇老道和嚴瘸子相視一笑,平日裡不對付的兩人卻是多了幾分默契。
吃飽喝足,徐雲天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銀白匕首,走到篝火邊開始施展刺殺的招式,幾個月來他從未間斷過,今日自然也不會間斷,武學招式就是這樣,只要一日未達到大乘,那武學境界便如逆水行舟,不進便退,若是武道修為達到了大乘的境界,便不用日日修行這枯燥的招式了。
大乘境,兵如自身,招式萬變,是脫離死招的起點。
徐雲天負手而立,右手藏匕於袖,平心靜氣。
而後刀刃疾出,步伐輕盈,左右迴轉。
收刃,藏刃,再出刃,再藏刃。
匕首在於兇險,險而不顯,是為藏刃。
不同於長刀巨劍的持在手中便有三分威懾,匕刃越是無影無跡,無處可尋,就越是危險萬分。
出招便是生死。
有幸於蘇老道閒暇時刻教習的一手逃命步伐《龍行流水》,徐雲天或許是逃命這方面的天賦出眾,蘇星子的“龍行流水”不出一個月就被他學了個七八分像,剩下的兩分不像還是公子殿下打心眼裡認為蘇老道是個交底發軟的慫蛋故意不學會的,若是自己徹底跟他往著逃命去學,豈不是跟他一般無二。
所以徐雲天剩下的兩分乾脆糅合進了刺殺的步伐,也算是小有改動,就是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創造了一門新穎的功夫。
猶記得前些日子和那湘北賈家的刺客搏命,便是趁了這新穎步伐的優勢,不然即便贏了怕也是斷胳膊少腿的。
徐雲天可不想變的和嚴瘸子一樣,少個胳膊少個腿連姑娘都抱不了。
“龍行流水”的功夫當真是了得,徐雲天身法鬼魅,來回縱躍,帶動的中間的篝火都暗淡了幾分。看的蘇老道是一陣咋舌,暗道自己使這功夫怎麼就沒有這般輕盈自在,難不成這小子的逃命天賦比自己還強不成?
終究是不知臉皮為何物的老道士,立即就轉過頭笑眯了眼對老嚴頭道:“瞧瞧,瘸子,這手功夫可是我教給公子殿下的,耍的多好!多了得!”
句裡行間無不透露出一種;‘我教得出這麼好的功夫,那我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的意思。’
老嚴頭斜著個眼瞅蘇老道一眼,又轉過頭對著地上“呸!”了一聲。吐出一大口濃痰。